文/吳鈞堯
王總裁人面無遠弗界。一次大陸交流期間,許是候機室又或者鬧區,台灣人口音容易洩底,不同的行伍走著說著,忽然有人嘆過頭來問,「台灣來的?」我點頭。
明亮候機室、擁擠鬧市,判若兩地,記不真確是有緣由的,一位大姊姊知道我來自某出版集團,說道,「你們王總裁我認識……以前受他很多照顧。」接著打開行囊,拿出一組泥製十二生肖,要我轉送。我轉贈禮物時,總裁問了對方是誰啊?
我答不上來。大姊姊刻意不說,只說幫忙轉贈即好。大姊姊大約是總裁的小姊姊,是以前的同僚或曾經彼此愛慕,我無法猜。總裁甚至不問她的模樣,把禮物收得心安理得。
二○一○年左右,應邀菲律賓文藝營擔任講師,去了才發現任務繁多,至少還去了兩場高中演講。結業前聚會,我帶了高梁酒與會,南洋微辣食物與烈酒香氣瀰漫,營隊主任在前,挈領穿西裝打領帶的中年男士與會,不需要主任介紹,學員們起立迎接。
中年男士不多話,讓大家安座繼續用餐。主任領他與老師們致意,我扼要自我介紹,男士雖然驚訝,嘴唇僅微微開張,我接過名片馬上知道他何以吃驚了。名片上寫著中華民國菲律賓代表,名字跟總裁只差一個字。
王代表不讓我瞎猜,「我是弟弟。」簡潔明朗,兄弟倆如出一轍。此等巧遇哪能不說,套交情以外,還能進一步自我標榜,我向王總裁交代聚會情境,他帶著饒有趣味的神情,聽我說完。
我站在總裁辦公室的大辦公桌前,不敢貿然坐著下,等著總裁針對這事兒說些什麼。他只笑了笑,低頭接著辦公。抬頭看見我還杵著,「還有什麼事嗎?」
沒事了沒事了。我退出辦公室,從此,只把這兩則故事關在自己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