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裁俄羅斯 德國懷有納粹愧疚

戴定國  |2014.05.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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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俄羅斯影響下,烏克蘭危機擴大。政府軍二日對東部親俄民兵占領的城市發動攻擊,死傷慘重,媒體稱為最血腥一天。五日,在頓涅茨克市,一群親俄男女在街上看到親烏民眾就打,媒體稱已淪為暴民城市。

歐美決對俄羅斯加大經濟制裁。白宮派出財政部長、商務部長等高官,打電話向企業施壓,要求抵制俄國舉辦的國際經濟論壇。跨國企業執行長決定不出席,卻深感不滿,擔心影響在俄國的業務,讓歐洲與亞洲競爭者趁虛而入。

不過,這是多慮的。歐俄經貿關係太深,歐洲企業在俄羅斯的布局遠超過美國企業。二○一二年俄國逾半出口銷往歐盟,四成五進口來自歐盟。歐洲能源業、出口商、天然氣大用戶及在俄國有投資的業者,正強力遊說歐盟及各國政府,淡化對俄制裁。

歐盟中最支持俄國的是能源業。德國天然氣大供應商溫特斯豪公司表示,「無論是能源或政治,我們都都離不開俄國。」奧地利油氣公司表示,「如果你不了解制裁的後果,就不要輕言制裁。」英國石油公司發言人也表示,「我們承諾繼續對俄國的投資。」德國西門子公司執行長凱薩三月底還赴莫斯科見普亭。

歐、俄政府高層也密切聯繫。在歐盟領袖與歐巴馬通電話之前,德國總理梅克爾先與普亭通話。幾分鐘後克里姆林宮就發表聲明,表示兩人在電話裡協商了天然氣供應問題。

德國企業明確表態,反對更廣泛的制裁。隨著烏克蘭危機惡化,德國官員不斷接到企業的電話。在多數國家,企業這樣強力介入地緣政治和國家安全的情況極罕見。但德國企業在俄羅斯有大量業務,且是經幾十年發展起來的,如今歐洲本土市場停滯,俄羅斯是這些企業的關鍵市場。

如果德俄貿易關係破裂,可能導致三十萬德國人失業,經濟成長可能下滑多達兩個百分點。德國經濟學家格恩稱,毫無疑問,避免制裁最符合德國的經濟利益。

義大利和希臘也拒絕做出更強硬回應,擔心對經濟造成衝擊。日本、埃及和以色列也提醒白宮,不要採取可能使普亭與西方關係永久斷絕的措施。但德國的表態格外重要,若沒有柏林支持,美國試圖遏制俄羅斯的努力將遇阻。德國總理梅克爾四日訪美已說,不可能全如美國所願。

德國民調顯示,四成九受訪者認為德國應站在西方與俄國之間,四成五主張站在西方陣營。德國過去也曾採取中間路線:二○○三年及二○一一年聯合國表決對伊拉克及利比亞出兵案時,德國都未支持。

德國高官之間也立場分歧。保守派的國防部長積極推動對俄制裁,但中間偏左的外交部長強調應設法降低緊張。梅克爾訪美時,前總理施洛德到俄國,參加普亭為他安排的七十歲壽宴。

日本首相安倍月初出訪歐洲,在德國與梅克爾會談時,稱日本不會為二戰歷史向鄰國道歉,尋求和解。他說,德國向鄰國道歉,讓歷史產生和平,但歐亞兩洲情形並不一致。安倍指出,日本已與鄰國達成賠償協議。

德國的確與日本不同。德國時代周報專欄作家烏瑞克指出:「戰後德國人一直承受屠殺六百萬猶太人的罪過,但戰時德國也曾殺害數百萬俄國人。我們應該為烏克蘭而跟俄國作對嗎?」他說,這是德國人在經歷過二次大戰之後,對歷史產生的覺悟。

德國人猶豫是否制裁俄國,不與美國同一步調,還有其他因素,包括北約向東擴張,並試圖把烏克蘭拉向西邊,是否犯了外交錯誤?

美國國安局對梅克爾等高官進行偵監,尤其令德國人不滿。最近民調顯示,只有百分之十四的德國人認為俄國可靠,創下新低紀錄;但認為美國可信的也只有四成一,五成三認為美國靠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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