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林少雯
上黨人盧言,嘗見一犬羸瘦將死,憫而收養。一日醉寢,而鄰火發。犬忙迫,乃上床,于言首嗥吠,又銜衣拽之。言驚起,火已爇其屋柱。突煙而出,始得免。
──《虞初新志》.朱幼蘭書寫
這則「報告火警」是出自《虞初新志》一書中的故事,講述的也是一隻義犬的事蹟。
這隻義犬的主人名叫盧言,是上黨人。上黨這地方,古時候稱為長治。位於山西省東南部,西屏太岳山、東倚太行山,與河北、河南為鄰;因為地勢相當險要,自古以來就是兵家必爭之地,因而有「得上黨可望得中原」之說。上黨是中華民族史前神話如神農嘗百草、女媧氏補天、后羿射九日、精衛填海等古代文明傳說的發源地。
故事的主角,上黨人盧言,有一天出門在外,在路上見到一隻身形瘦弱,身體羸弱,看著即將死去的狗,那樣子實在怪可憐的,他一時慈悲心起,萬分不忍,憐憫這隻狗流浪在外,居無定所又三餐不濟,於是將狗帶回家中,收養牠,給牠一個溫暖的家。
這隻流浪犬在盧言家安定下來,成為家犬,守護這個家。有一天,盧言和幾個好友喝酒言歡,多喝了幾杯,醉倒了,睡覺時攤在床上已醉得不省人事。那晚,不幸的事發生了,隔壁鄰居不知為何竟失火了,一時之間,熊熊火勢一發不可收拾。附近人家見狀都趕緊逃命,火劈啪的燃燒聲加上人聲鼎沸,在如此紛亂吵嚷中,盧言依然醉臥不醒,完全不知危險將至。
此時,守在他床下的狗,可著急了,拚命大叫,想叫醒他趕緊逃命,但是盧言真是宿醉難醒,怎麼叫都沒用,眼看火勢逼近,這隻狗更急了,於是跳到盧言床上,在他頭旁邊狂吠,接著又用自己的嘴啣著盧言的衣服,用力拉他。這下盧言終於醒來。此時大火已燃燒到他家,連柱子都著火了,屋中煙霧瀰漫,再不跑,房子可要倒了。於是他趕緊衝出煙霧,跑出屋外,才免得一死。
若沒有這隻狗,盧言鐵定一命嗚呼了。所以盧言當初在路邊撿回這隻奄奄一息的狗,說是因慈悲心起救了狗,其實現在想來,是救了自己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