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豐子愷
文/林少雯
山陰陳爾誠,於門前罾(ㄗㄥ、 ,以網捕魚)獲巨鱉,置水缸內。其祖華宇,暮自外歸。窺見缸側一鱉,意其為覓偶而來也,並取置缸內,則聚首眷戀不相捨。爾誠感嘆,遂放之瀆中。自此舉家戒食鱉。
──《警心錄》
在《護生畫集》的故事裡,常見各種鳥類夫妻鶼鰈情深,只要有一隻被人類捕獲,另一隻總不願獨活,雙雙殉情。動物間情深義重的愛情故事,在這幅〈鱉覓偶〉的護生畫裡,我們再度見證了。
這次的主角──鱉,是一種與龜一樣慢吞吞的冷血動物,對配偶的愛如此之深,竟願意冒著生命危險、心焦如焚地找尋失蹤的愛侶。不止鳥多情,連鱉也如此重視自己的伴侶,讓人另眼相看!
這則故事出自《警心錄》,內容描述住在山西山陰縣一位叫陳爾誠的人,有一天在家門口的水澤中,用簡單的傘狀魚網抓到一隻大鱉。他高興地將大鱉養在水缸裡,等著晚餐時間全家人都到齊後,好好料理一道大餐。
傍晚時分,陳爾誠的祖父陳華宇回到家,見門口的水缸裡有一隻大鱉,心想這一定是孫子爾誠捕獲的。這時,他看到水缸外還有一隻鱉,繞著缸走來走去,狀似尋找著什麼。
他一看這情況,想到水缸外那隻鱉可能是尋找配偶來了,於是將外面那隻鱉放進水缸裡。果然他猜得沒錯,兩隻鱉立即在缸裡相依相偎,碰頭碰腦地游來游去,一看就是對恩愛夫妻,為著短暫的分離戀戀不捨。
陳華宇叫孫兒來看,陳爾誠也深受感動,感嘆連鱉都如此深情,又怎麼忍心吃了牠們?於是,祖孫倆就將這對恩愛的鱉夫妻放回水澤中,從此陳家也不再吃鱉了。
鱉都能懂得愛,知曉夫妻緣分的珍貴,不顧危險拚命去尋找另一半。這種情深義重的感情,怎不令人敬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