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閱來悅愛】《我是船》五味太郎的人生風景

文/施佩君 |2025.05.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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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船》 圖/上誼文化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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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上誼文化提供

文/施佩君

《我是船》五味太郎創作生涯50年集大成之作,他將自己走過大半人生的體悟託付給一艘小船,「只要想的話,任何地方都到得了!」五味太郎認為,身分認同不是固定不變的,不受定義限制的心,才是真正的自由自在。



1973年,他的第一本作品《道路》出版了,正式踏上繪本創作之路。當時他還不清楚自己走的是寬的路、窄的路、直的路或彎的路?就像書中的小男孩,只管大步向前。50年後,他成為日本兒童文學界殿堂級的大師,出版了450本以上的作品,他是五味太郎。在創作生涯50年集大成之作《我是船》中,重新演繹道路的概念,將自己走過大半人生的體悟託付給一艘小船,航向云云讀者。

不受定義限制的心

黑色的外盒,煙灰色的書名作者名,成為低調靜謐的背景,襯托前後圓形挖洞所露出橘藍色的鮮豔對比和白色小船的純潔,如舞台上聚光燈效果,瞬間抓住讀者目光。而在抽出書本時,小船也緩緩移動,以啟航的姿態,接受注視。五味太郎親自設計的書籍裝幀,予人沉穩、神祕的感覺,以及強烈的第一印象。

《我是船》,從封面、書名頁到第一頁的圖,這句話重複了三次。小船身上的兩扇圓形窗,像是瞪著雙大眼,望向遠方,喃喃的表明身分。他覺得自己「無拘無束,輕鬆自在」,但無可避免要遭遇困難、困惑,甚至山窮水盡疑無路的困境。大船要他走開,別擋路,漁船問他好難的問題,更糟糕的是暴風雨來了,直升機救了他,卻把他放在陸地上,「完了,我哪裡都去不了了……」小船說。

困住小船的不是陸地,而是他的身分認同,當小船抗拒思索「從哪裡來?要去哪裡?在這裡做什麼?我是誰?」等問題,單純接受由他人/外在(社會文化、歷史情境)加諸己身的定義乃至定位,這個認同便成了框架,限制他的一切行動——我是船,只能在水中前進;沒有水路,我哪裡也去不了。

「誰規定船一定要在水中才能前進?」「只要想的話,任何地方都到得了!」就是這麼簡單、簡短的兩句話,五味太郎解釋了身分不是天生的,身分認同不是固定不變的,身分認同也不是只有一種選擇,當小船能從他人的定義中抽離,開始思索什麼是自己真正想要的、想成為的,他便可以前進,可以上山遁地,哪裡都能去。小船終於領悟:不受定義限制的心,才是真正的自由自在啊!

當小船再次面對他人的詢問「從哪裡來?要去哪裡?在這裡做什麼?你是誰?」時,回答:「我就是我,我是船」。同樣三個字,卻已是經歷過見山是山、見山不是山、見山還是山的轉折。

還能去更遠的地方

五味太郎曾說,自己是「用畫來表達什麼,也就是用畫來遊戲,而這遊戲指的就是思考」。所以,他的文字總是簡潔,他的畫卻有豐富的形狀、色彩和出奇不意的幽默與哲思。讀他的畫,必須以直覺感受,加上想像。當色塊的分界線成為地平線、海平線、深海界線,書頁裡有了廣袤的天地,海洋也有深度。飽滿的色彩變化出黑夜、朝霞、夕陽餘暉、晴朗的藍天,書頁裡有了日夜與氣象。散落的彩色方塊,是晢晢星光、是瀲灩波光,也會在暴風雨中變成飛濺的水沫。

而幾何造型構造的地景、角色、房屋、生物,都好像有生命般,隨時可與讀者對話。如果把這些圖畫當做五味太郎對人生風景的觀察與詮釋,不難看出從容的態度和遊戲的心情。說到遊戲,暴風雨的跨頁圖會讓我想起早年像素風格的電子遊戲畫面,是巧合吧?

讀畫時,我也注意到作者放在圖畫四個角落的符號。當我辨識出封面上的TARO是作者的名字時,便野心勃勃的想要破解內頁所有符號,卻無論如何都無法解讀時,先是覺得失望,後來一轉念:也許這是一種比喻,人生中總是有可理解與不可理解的存在。我很好奇兒童讀者會如何解釋這些符號。

作為一個和五味太郎創作生涯差不多年紀的中年讀者,雖過四十仍然有惑,讀《我是船》感覺到了陪伴與鼓勵,有了直面心之所向的勇氣——終會柳暗花明的吧!「還能去到更遠的地方」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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