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從初中開始辦起,發出廣告給各個小學免試登記。登記的那一天剛好賽洛瑪颱風來襲,風吹過之處,樹木都是枯黃的。奇怪?樹木砍下來也要好幾天才枯萎,哪裡風一吹過,樹葉就枯黃了?我就發現佛教講的「地水火風」,「地」中有「水、火、風」,「風」中也有「火」,風的熱度把樹木燒焦了。唉!辦一個學校不容易,因緣叫我們在風雨中成就。不過,這也很好,誠如蔣經國先生的名言「風雨生信心」。我們就在風雨中把普門中學辦起來了。圖/123RF
文/星雲大師
我先從初中開始辦起,發出廣告給各個小學免試登記。登記的那一天剛好賽洛瑪颱風來襲,風吹過之處,樹木都是枯黃的。奇怪?樹木砍下來也要好幾天才枯萎,哪裡風一吹過,樹葉就枯黃了?我就發現佛教講的「地水火風」,「地」中有「水、火、風」,「風」中也有「火」,風的熱度把樹木燒焦了。唉!辦一個學校不容易,因緣叫我們在風雨中成就。不過,這也很好,誠如蔣經國先生的名言「風雨生信心」。我們就在風雨中把普門中學辦起來了。
有發心 風雨無阻
感謝慧開法師,他是台大晨曦社的社長,數學系的高材生,當時我們也不認識,我問他:「你願意來我們普門中學教書嗎?」他說:「我明天就來。」他一來之後就沒有再走,後來出家、念博士、到南華任教,一路走來都沒有改變。
誠如剛才陳校長講的,我們辦南華大學,多少的信徒來掃地,多少的信徒來種樹,包括那時候已經來的,像鄭主任,半夜都起來巡視花草樹木,怕給颱風吹走;佛光山叢林學院所有的學生,都到這個地下填補水泥,為什麼呢?時間太匆促了。
我想,只要我們有心,風雨阻退不了我們的力量。
從南華到佛光,佛光山像我這樣的人,這麼喜歡教育,又這麼熱愛青年,對宗教倒不是說有狂熱,但有不退的信念。辦教育跟辦慈善是不同的,辦慈善事業比較容易,教育事業比較艱難。如果容易的事,我們都搶著去做,也不一定有所作為。
例如,一個客人到我們家來,小孩子吵吵鬧鬧,我只要用慈善的方法給他十塊錢:「去!買冰棒、買糖果。」小孩子拿了十塊錢,很歡喜地就走了。可是,辦教育就不同了。客人來了,小孩子吵吵鬧鬧,我要告訴他:「你不可以吵啊!客人來了,你要有規矩、要靜靜的、要有禮貌……」教育是很難的。
就因為教育是高難度的,所以我們不能畏難,我們更要揀難的做。很多人都說今天社會經濟蕭條、失業率增高,其實,真相也不是這樣子的,台灣還沒有到那個程度,是台灣的社會裡,有身分地位的人,他不能降低身段;或者年輕人好逸惡勞,你要他做什麼,他只圖輕鬆、舒服、討巧的工作。
例如,有一位鄭老師告訴我,過去做教授,找學生幫忙找資料、做什麼,學生都很樂意,覺得是給他機會學習。但是現在不行了,你找學生做什麼,他就伸手,意思是「錢來也」,打工多少時間給多少錢,什麼都是朝錢看,情義完全都沒有了。
我就在想:要讓我們的教育做得有情有義,就是要常常來往。有一則故事,很令人感動。東村的張先生和西村的李先生是好朋友,每次去對方家裡拜訪,各自養的一條狗都會跟著他們去。後來這兩家吵架不來往了,狗還是照樣東村、西村地來往。這讓他感到慚愧:「難道我們人的情義都不如一條狗嗎?」
勤主動 活著就要動
我是很歡喜和人來往的,但是佛門裡的人不太喜歡我,為什麼?他們說我做得太多了,「什麼事都給你做好嗎?」其實不是這樣說的,要大家一起來做!你不做,當然我們就要去做,人生是活的,我們要動起來;再說,我們要主動,不要被動,難道什麼都給人牽著鼻子走嗎?所以,我也跟慈惠法師講:「我們的天地是很廣的,你看!美國有西來大學,澳洲即將有南天大學,當然大陸這塊土地我們也不會放棄,台灣的佛光山叢林學院,底下就有十六間佛學院,印度、香港、澳洲、南非的……甚至還有慈容法師負責的金光明信徒大學。」
對於南華大學、佛光大學,我們要先把自己團結起來,我們自己先聯誼。聯誼有什麼好處?走到哪裡,都是「我們的」。例如,我從佛光來到南華,至少陳校長會給我飯吃,或是派個人帶我參觀一下;同樣地,大家到了佛光山,說:「我是南華的教授」、「我是佛光的教授」,佛光山的知客一聽,說:「哦,這樣啊!」他就不敢小視。假如各位到歐洲,巴黎、倫敦、荷蘭、瑞典……都有我們的道場,哪怕你在飛機上打個電話:「我是佛光大學的,請你派一部車子來載我。」他也會很願意服務的。
我倒不是說用這樣的「利益」來誘惑大家,我的意思是說聯誼的重要,「在家靠父母,出外靠朋友」。所以,今年我對自己訂了一個主題:「走出去」。
常往來 加強交流聯誼
二、三個月前,我到中南半島一趟。四十年前我就想去,但一直沒有這個因緣,過去那個地方也一直動亂,治安不好,甚至我到了泰國,泰國的國王都勸我:「你不要去了!」我就沒有去了。可是現在再不去,人就走不動了。因為要去,所以這次就辦了「慈善之旅」,到那裡捐獻輪椅,一個國家給一千、八百輛不等,這個他們是很需要的。
我到了那裡以後,深深地感覺到那裡的落後、貧窮。為什麼他們的生活沒有辦法呢?像一個緬甸的警察,一個月薪水也才三百塊台幣。三百塊台幣對我們來說,只是吃一餐飯,但那是他們一家老小要活一個月的費用,是這麼窮。
前幾年,我到印度拉達克,過去那裡還是大乘佛教的地方,現在也貧窮,連老鼠都沒有東西吃,寸草不生,聽說他們郵政局人員的收入是二百塊台幣一個月。為什麼這麼落後、這麼貧窮?據我研究的的結果,他們沒有「走出來」。像柬埔寨的波布政權殺了幾百萬人,但是他對外卻一點辦法都沒有。
我們中國也是一樣,歷史五千年,戰爭連連。把戰爭的力量用在對外往來不是很好?像張騫、班超都知道通使西域,像鄭和下西洋,再遠一點,不就到澳洲、到紐西蘭了嗎?好可惜,我們就是沒有「走出去」。像歐洲也是靠哥倫布等多少探險家「走出去」,他們才能擁有多少土地、力量的。
我希望我們的老師、教授也能「走出去」,至少我們家裡有關的單位要常常來往,這是我很關心、很希望聯誼的主要目的。
這些大學的創辦,開始我請慈惠法師辦理;其實,佛光山還有很多幕後英雄,像心定和尚、慧寬法師、慧開法師、依空法師等等,我們都是集體創作。(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