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林少雯

這則戰馬的真實故事，出自古籍《聖師錄》。

故事的主人翁名叫畢再遇，字德卿，袞州（今山東省袞州市）人。畢再遇是南宋知名將領，他的父親畢進為岳飛的部將，畢再遇因父蔭為官，隸侍衛馬司，武藝高超，少有人能及。他手力可拉至二石七斗，背力一石八斗，徒步的推力可及二石，他騎馬射擊可達一石五斗。孝宗非常欣賞他，召見他並賜予戰袍和錢財。

宋寧宗開喜年二年，畢再遇隨軍北伐，屢建戰功。金的部隊只要一見到畢再遇的旗幟，都嚇得趕緊避開，不敢迎戰。後來他居住在霅溪，即今湖州。他擁有一匹戰馬，號稱「黑大蟲」。此匹戰馬非比尋常，身形異常駿壯，別人無法駕馭，只聽命於畢再遇一人，是他的專屬座騎。

畢再遇去世後，家人用鐵索把這匹戰馬拴在馬廄中。一次附近的嶽祠舉行迎神拜會儀式，這匹戰馬聽見金鼓齊鳴聲，以為又要整備赴戰場迎敵，於是昂起頭大聲嘶鳴，準備出征，他奮起跳躍，用力把鐵索拉斷，跑出馬廄。

畢家人擔心這匹馬衝出去會傷到人，令十個健壯的士兵，將馬牽回來，並且好言對牠勸說：「將軍已經去世了，你不要橫生事端添麻煩，連累到家裡人。」這匹馬，聳起耳朵注意聽著，牠聽懂家人的意思，領悟到主人已不在人世，淚眼汪汪，流淚不止，聲音嘶啞的長鳴數聲，就在牠心痛悲鳴的當下，心碎斷腸而亡。詩曰：



烏騅伏櫪失重瞳，百戰沙場翊大功；

熱血滿腔何處灑，仰天一慟颯靈風。



意思是說，楚霸王項羽所乘坐的黑色大馬叫「烏騅」，畢再遇的黑馬為「黑大蟲」，他們像古時候有雙瞳的聖人一樣，都不在了。牠們曾經鐵蹄如飛，出生入死的百戰沙場。主人死了，戰馬的滿腔熱血何處灑？只能仰天大哭，在颯颯的風聲中，鬼神都能聽聞牠們的哭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