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應台 面對兒子自然溫柔
「我不能不意識到,我的任何話,一定都是廢話。....我只能讓你跌倒,看著你跌倒,只能希望你會在跌倒的地方爬起來,希望陽光照過來,照亮你藏著憂傷的心,照亮你眼前看不見盡頭的路。」
烈性女子龍應台關心社會總是痛心疾首,積極言論如熊熊野火,但是,父親的去世、母親的衰老、加上兒子的少年反抗期,讓她對生命有了新的「錯愕與省思」,更有些許無奈。在《親愛的安德列》新書發表會與幾場讀書會上,透過視訊與兒子一起面對讀者,龍應台笑顏燦然,因為慈母光輝而有動人的溫柔美麗。龍應台強調《親愛的安德列》不是一本教養書,也不是親職書,只是自己生命歷程的紀錄....
兒子的振振有詞的「獨立宣言」:「好不容易可以有自己的獨立空間,為何又要跟你住在一起?難道以後我到一個城市工作,做媽的都要跟著嗎?」讓龍應台剎那間「失落」得不知所以,她孤獨無依的在上海的大街上漫行了一個小時。
事後與兒子對話,兒子說他當時定非意氣而說出「猛話」,是經過思考,覺得非用如此堅定的態度,可能無法改變母親與自己的互動模式。這讓龍應台稍釋傷感,卻更明白必須向少年兒子告別,卻也未嘗不是與青年兒子以「友情」模式互動的開始。在這當中,我們看見青年如嫩芽要猛然抽長,他想活出自己,所以必須用力抗拒著父母不自覺的,「愛」的權威性阻力。
傅雷夫婦做兒女『忠實的鏡子』
《傅雷家書》的殷殷叮嚀,是傅雷夫婦寫給兩子傅聰、傅敏家信的摘編,共編收了一百多封信件,時間約從一九五五年至一九六六年,書中主要收編的是給傅總的函件,因為給傅敏的信件,在文革浩劫後幾乎蕩然無存。
傅雷在信中說:「家信有好幾種作用:第一、我的確把你當作一個討論藝術,討論音樂的對手。第二、極想激出你一些青年人的感想,讓我做父親的得些新鮮養料,同時也可以間接傳布給別的青年。第三、藉通信訓練妳的—不但是文章,而尤其是你的思想。第四,我想時時刻刻隨處給你做個警鐘,做面『忠實的鏡子』,不論在做人方面,在生活細節方面,在藝術修養方面,在演奏姿態方面。」
這些書信中,處處閃耀著深刻雋語,可見一個父親對兒子無微不至的關懷,不斷地以自己的藝術心得與生活智慧作為孩子的明燈;他護衛著兒子,時時提醒:「適量的音樂能刺激你的藝術,提高分的水平,過多的音樂會只能麻痺你的感覺,使你表演缺少生氣與新鮮感,從而損害你的藝術,……千萬別作經理人的搖錢。」
小野女兒 《爸爸,我要休學!》
二○○四年,女兒李亞讀高一的某一天,寫了一封信向爸爸小野提出她想休學的念頭,小野爸爸在起初的一陣錯愕慌亂、到和老婆冷靜地思考、到和女兒溝通的「態度」、到冷靜地接受了女兒的請求,小野一路陪著女兒走過休學到復學的過程,....其間有無數的包容與溝通、信任與愛……
透過書中一封封往返的書信,可以窺見青少年面對自己、課業及社會的心聲,也可以看到小野爸爸以著無比的耐心、愛心和小孩溝通的心路歷程。對於現代親子兩代之間的相處,有著正面且積極的參考作用。
劉墉 不對也是對
劉墉在「給各位父母」一文中提到:
「每次回國,我都會為女兒買幾件衣服。但是最近這次,我經過童裝店時想了想,沒買。到家,女兒找我要新衣服。我手一攤,對她說;『老爸沒買,因為不知道妳會喜歡什麼衣服。妳已經六歲,有了自己的看法,所以不如改天,我帶妳去服裝店,由妳自己挑!』
隔日,我就帶她去買了衣服。她先不敢挑,非要我幫忙,經過再三鼓勵,才終於下手。她居然挑了幾件我平常想都不可能想到的衣服。問題是,她自己挑的,她特別愛穿,穿在身上怎麼看都不對,卻也怎樣看都對。
我發覺,真正的「創意」和「突破」,往往是這樣來的 。 」
劉墉的結論是:「如果我們希望下一代能比上一代強,就要給他們空間、給他們自由、讓他們作主。」
癡心?慈心?
「父母痴心」古今皆同,且看世人為之動容的《麥克阿瑟的祈禱文》:「主啊!懇求你教導我的兒子,使他在軟弱時,能夠堅強不屈;珥珥主啊!懇求你教導我的兒子,篤實力行而不空想;.....主啊!我祈求你,....求你引領他,使他學習在風暴中挺身站立,並學會憐恤那些在重壓之下失敗跌倒的人。....求你讓他有一顆純潔的心,....求你賜給他謙卑的心,....使他永遠記得,真正的偉大是單純,真正的智慧是坦率,真正的力量是溫和。然後作為父親的我,才敢輕輕的說,我這一生總算沒有白白活著,阿門!」最後那一句「我這一生總算沒有白白活著,」是情執還是嚴父菩薩般的慈心?頗堪玩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