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蔡正雄

最近的閱讀課讀了顏福南老師的短文〈記號〉，內容跟這本繪本《黑色斑點》幾乎出自同一個主題！前面短文說的是胎記，長在右臂上；後面繪本提的是斑點，出現在右臉上。對兩個故事裡的主人翁而言，不管是胎記或者斑點，其實都造成了他們不同層次的困擾，卻也引導他們突破侷限，在生活中重拾了自信，尤其黑色斑點更使得主人翁在身心靈上獲得了海闊天空般的自由。

回到繪本《黑色斑點》上，作者鄭美珍說了這個故事：有個女孩的臉上長了個黑色斑點，引起大家不約而同的盯住那個斑點看，各個的眼神像極了不懷好意鎖定獵物的鱷魚的雙眼，逼得她不得不想盡辦法去遮掩！直到有一天，她發現不少人的身上也有斑點，只是長在不同的位置，大小和顏色也不一！不久，她發現這個世界上還存在各種不同顏色的斑點……

從胎記到黑色斑點

〈記號〉裡的男孩的右臂上長了一個黑色胎記，引來了同儕們的各種嘲笑，害得他既不敢穿無袖汗衫，更留下了一段不快樂的童年。

讀到那一連串嘲笑的敘述時，學生們七嘴八舌了起來，七嘴的並非嘲笑的事，而是他們看過什麼顏色的胎記，有最常見的黑色和紅色，也有咖啡色和褐色，竟然還有綠色的；八舌的是有人拉起褲管說他的腳上也有胎記，有人低下頭露出脖子上的胎記，有個女生則撥開左上額的頭髮讓大家看她頭皮上的胎記……

到了閱讀《黑色斑點》也看著一頁頁插畫時，似乎有一個默契，大家同時安靜了起來，直到我的提問畫破了寧靜：

「那個胎記如果長在你的臉上，像畫者黃美玉畫的這一本繪本裡的一樣，你會怎麼想呢？」

故事裡的女孩討厭自己的黑色斑點，因而陷入黑色的陰影裡頭，也開始過起一段不快樂的童年。

她的這一段不快樂過程並不長，學生們立刻給了許多建議，心羚提可以學媽媽化妝，皮蛋說戴口罩遮住就好，上岱說貼上紋身貼紙掩飾……又是一陣子的七嘴八舌。

「幹麼在意──不要放在心上就好了呀！」平常不愛說話的宇彤也開口了。

大部分的同學好像同意她的話，我則是向她比了個大拇指說讚。

讓視網膜效應去擴散斑點

「不要放在心上就好了！」這句話沒有人不知道，問題是怎麼才辦得到？學生們對這個問題討論了起來……突然，宇彤又說話了：「記得上美勞課時老師說過：『所有的圖像全是用無數點點組合成的。』有一次，我用放大鏡去看一張圖像，果然看到畫面裡頭有一個又一個的點點呢！」

假如這個世界是一張圖像，那麼，用放大鏡去看，我們也將是裡頭的一個個點點，只是大小不同，顏色不一樣，卻組成了一個美麗的世界。

既然如此，就不要把目光停留在自己身上，也必須去注意身邊的一切，從一個延伸到另一個，就像「視網膜效應」一樣，意思是當一個人擁有一個東西或者一項特徵時，比起一般人來，就更會注意到別人是不是也有跟自己一樣的東西或者特徵。

進一步的說，看到的將不會只限縮在自己身上的黑色胎記或者黑色斑點，還會擴散到其他的斑點，因而發現自己也是組成這美麗世界的斑點之一，不僅使得自己的身心靈獲得海闊天空般的自由，還跟所有的斑點在這個世界上一同綻放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