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歐尼爾

解決「長女病」問題的關鍵是翻轉長幼有序的觀念，長幼只是排序，不該是責任的歸屬，兄弟姊妹該是並肩作戰的夥伴，照顧長輩的責任是所有手足必須一起承擔的。



「我沒有想當長女啊，可以申請自願性離職嗎？」──《長女病》



本書作者張慧慈和媽媽同樣都是長女，身邊也有許多身為長女的朋友，大家有類似的童年，從小在家中被賦予期待，要當弟妹的榜樣，當家裡需要幫忙時，第一時間想到的，也都是她們。長女犧牲青春，承接家中經濟重擔，還背負社會期待，在職場也總是孜孜矻矻、能者多勞的代表。

此書記錄十多位長女的生命故事，從精神到經濟，總是過度承擔，而無論在工作升遷、繼承家庭遺產時，她們卻往往沒有得到該有的回報。

作者觀察不同階層與世代的長女，同樣被設定為「聽話、乖巧、照顧」的角色，在各方面都承受許多壓力，絲毫未能「做自己」，甚至出嫁後，延續同樣定位，繼續為家庭奉獻。這些長女大多出身於藍領家庭，使得她們較早出社會工作，一旦家中經濟重擔告一段落，長女們因學經歷不高，導致工作與婚配的選擇較少，因此容易複製原生家庭的模樣。

書中故事的長女，有些會不滿自己與弟妹間的差別待遇而有怨氣，和自由自在的其他手足形成強烈對比，影響日後手足之間的感情。

解決問題的關鍵就是翻轉長幼有序的觀念，長幼只是排序，不該是責任的歸屬，兄弟姊妹該是並肩作戰的夥伴，而照顧長輩的責任是所有手足必須一起承擔的。

單身長女扛下重責

現代女性隨著教育程度提高、就業機會選擇多，影響投入婚姻的年齡，有些女性選擇只戀愛而不走入婚姻，但這些沒有踏入婚姻的女性不一定能過著獨立自主的生活，她們以「阿姨／姑姑」的身分幫忙顧小孩，更融入手足的親屬關係，即使長女不當媽媽，依舊承擔著育兒責任。作者慧慈和她的長女朋友沒有生小孩的打算，父母會吩咐她們：「沒打算結婚生子的話，就多幫哥哥／弟弟照顧侄女、姪子，以後晚年跟晚輩比較有感情，不會孤苦無依。」

隨著父母年老，長照議題通常都是落在長女，再擴展到所有女兒身上。內政部的調查顯示將近五成的照顧責任是落在女性身上。美國阿茲海默症協會的報告也指出這些照顧先鋒，被迫離開職場或兼職的可能性比男性高了七倍之多，除了影響職涯，還面臨社交圈斷聯、婚姻關係緊張、身體損傷等難題，在雙親離世後，情感的打擊、重返職場的阻礙、生活不穩定，導致這些女性容易變成下流老人。

作者希望大家能釐清照顧責任與分工，實踐性別平等，避免性別的角色期待而造成的不公持續發生。要解決家中長照問題，不該犧牲部分群體，更不是某個性別的命運。

重男輕女造就傷痕

作者在研究所時期，曾跟教授討論「重男輕女」這個成見對女性的桎梏。教授提到社會學對於工人階級家庭研究指出：對工人父親來說，女兒是炫耀的道具、貨物、財產。女兒最主要的成就就是嫁出去，以及賺錢協助家計。當女兒嫁不出去時，就等於「財產滯銷」，讓家長感到丟臉、沒面子。

近年原生家庭創傷與療癒的議題在社會有熱烈的討論，作者建議長女要和母親來一場深度對話，因媽媽和長女常為了承擔家中其他成員的問題而彼此怪罪，但彼此也知道對方就是自己最重要的夥伴。透過重新互動，能把母親跟女兒從對立中釋放，從根本與自己和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