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掉綠色國旗? 利比亞迎來了 的黎波里之春

戴定國 |2011.1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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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比亞國土雖比台灣大五十倍,但人口只有七百萬,差不多只有台北市加上新北市的人數,且利比亞是由數個部落組成的部落國家,雖然GDP達到一萬三千美元,但格達費政權獨厚他所親近的部落,造成貧富不均、貪腐、獨裁狀況。

「阿拉伯之春」持續延燒,埃及、突尼西亞獨裁政權都已垮台,綻放出象徵自由的茉莉花,利比亞的春天卻來得特別慢一些。由於格達費有錢有軍力,造成反對與支持政府的部落對抗,戰爭因而持續。

八月二十六日,由反抗軍組成的「國家過渡委員會」(NTC)攻入利比亞首都的黎波里,執政長達四十二年的格達費政權搖搖欲墜。九月下旬,利比亞新執政當局表示,反抗軍已攻占南部重鎮薩巴,薩巴市是效忠格達費部隊所握有的最後幾個據點。

舉世支持 美國保留

在利比亞首都的黎波里,美國大使館重新開張,準備升起美國國旗。歐巴馬表示,舉世都將支持利比亞。但當利比亞反對派「國家過渡委員會」主席吉布利勒訪美,要求承認反對派為利比亞合法政府,白宮發言人卡尼指「為時過早」。

目前已有法國、義大利與卡達等國承認了反對派。稍早,英國首相卡麥隆在倫敦會晤吉布利勒,邀請在倫敦開設辦事處,並將向利比亞反對派大本營班加西派遣「外交使團」。

自國家過渡委員會成立以來,吉布利勒多次訪問歐洲國家,上月走訪法國和義大利,但兩國沒有提及讓對方開設辦事處。卡麥隆邀請在英開設辦事處,等於直接在與對方建立某種「政府間關係」。

不過,英國外交部後來澄清說,開設辦事處「不是外交使團駐點」,因此,不會享有外交特權或豁免權,「英國認可的是一種狀態,而不是政府。」

怪現象:四個外交部長

另外,聯合國大會召開利比亞問題會議,聯合國與世界各國領袖一致承諾,將協助利比亞新政府清剿格達費的殘餘勢力、重建國家、舉行選舉。

不過,利比亞內戰雖漸告一段落,但「國家過渡委員會」仍有一段漫長的「過渡」時間要整頓國內怪現象,譬如首都的黎波里遭四股勢力割據,出現同時有四個外交部長的怪象。

台灣在利比亞有派駐「台灣駐利比亞商務代表處」,八月因戰事暫撤後,為重新讓駐館恢復運作,自突尼西亞進入利比亞,遭遇駐守外圍的反抗軍,被質疑「是否要資助格達費政府」?過了反抗軍控制地帶,卻又被政府軍質疑,是否要資助反抗軍政府?

進入首都卻發現,共有四股武力割據,劃分界線割據土地,四十人到一百人,就各自成立武裝團體,且槍比人多,情勢仍然險峻。各方勢力各派「外交部長」進入利國外交部,首都有四個外交部長。

新國旗 在聯合國升起

「國家過渡委員會」重建外交關係的對象,主要鎖定在法國、英國、美國等推翻格達費政權的六十多個「有功國家」,過去親格達費的中國大陸,未在首波接觸協商之列。且「國家過渡委員會」在民選政府成立後即告解散,估計民選政府至少要兩年後才會產生。

聯合國大會召開利比亞問題會議時,首度升起代表利比亞新政府「國家過渡委員會」的紅、黑、綠三色旗幟。三個顏色來代表組成利比亞的三大地區:費尚、昔蘭尼加、的黎波里塔尼亞。黑色底加上白色弦月抱星,來自昔蘭尼加地區過去塞努希王朝的旗幟,弦月抱星是伊斯蘭教的象徵;綠色來自的黎波里塔尼亞過去的旗幟,象徵伊斯蘭教的繁榮;紅色代表費尚,也是反抗義大利的獨立運動中犧牲者的鮮血。

利比亞國旗原本只是一塊綠布:清一色的全綠旗。一方面,顯示利比亞是伊斯蘭教國家;另一方面,格達費於一九六九年領導「自由軍官組織」,推翻原王室政府,由於事出突然,來不及設計新國旗,但急於更換國旗,格達費索性使用象徵革命的綠色,直接作為國旗,象徵伊斯蘭教。

國際間,綠色代表和平,如綠色和平組織、綠黨等。埃及帶來了「開羅之春」,突尼西亞也有「突尼斯之春」;春天的顏色是綠色,綠意盎然的利比亞更換了國旗,反而迎來了「的黎波里之春」。



利比亞民意:我又能呼吸了

九月下旬,利比亞發現千人塚。這是一九九六年暴動中遭屠殺的囚犯,國家過渡委員會批評格達費政權「對這些死屍倒酸液,以湮滅屠殺證據的惡劣手法」,他們已要求國際協助辨識死者身分。

格達費政權雖仍苟延殘喘,原被封鎖的網路恢復了。在許多個月後再次與世界連接上,有網友興奮地說:「我又能呼吸了。」

部落客開始陸續發文:「可以為我們的情感、想法以及意見發聲,真是不可思議。我認為世界就是在等待這個;聆聽的黎波里人民的聲音。」

「惡夢結束讓人既開心又困惑,但失去生命的人與他們的家屬令人悲傷。」

「沒有足夠的文字,沒有文字能夠描述我們的感受。」

部落客並不完全樂觀。他們認為一切尚未結束,某些部分仍需協助以獲得解放,仍需恢復全面安全,仍要安葬烈士、釋放囚犯、照料傷者與安慰孩童。「但可以確定的是,抗爭中最艱難的部分已經結束了。」

當利比亞反抗軍逼近首都的黎波里,人民在推特上表達他們的擔憂和期望:「我多數的家人在的黎波里,我每晚都打電話給他們,他們似乎精神高昂。」

「我的親人沒有一個離開的黎波里。朋友們要保持樂觀,混局是無可避免的,但我相信這很快就會結束了。希望盡早結束,而且不會太殘暴。」



美國民意:我們還需要另一場戰爭嗎?

歐巴馬說,利比亞人民正要建立新國家,他提出四大任務,當務之急是「安全」,只要利比亞人民仍遭威脅,北約就應繼續提供保護。歐盟各國已達成共識,將對利比亞進行更嚴格的制裁。

但「利比亞之春」來得特別慢,美國未積極參與利比亞戰事也是原因之一,基於在阿富汗、伊拉克的戰爭經驗,美國體認到作戰與扶植新政府的成本太高,不可能再大規模派軍。

九月下旬,共和黨控制的美國國會眾議院否決了兩項與美軍在利比亞軍事作用有關的議案。這兩項議案,其中一項是授權美軍在利比亞繼續軍事行動,另一項則是切斷在利比亞行動的資金支持,僅允許美軍參與非戰爭行動,包括搜索、救援等。

白宮表示失望,說現在不是向格達費發送這種「含混不清的資訊」或「讓他放鬆情緒」的時候。但民主黨籍眾議員庫西尼奇指出:「我們的戰爭還不夠嗎?伊拉克戰爭、阿富汗戰爭,我們還需要另一場戰爭嗎?」

不過,利比亞人民卻期待美國、歐盟介入,首都街頭一幅塗鴉諷刺格達費時,寫道:「嘿,格達費,要麼是你,要麼是美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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