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論--失衡的財劃法

 |2020.10.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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財政收支劃分法已長達二十一年沒有修正,不適合台灣當前的政經環境,更嚴重影響地方政府的財政健全和民眾的福祉。前行政院長賴清德曾於二○一七年承諾隔年提財劃法修正草案,因遇縣市長選舉挫敗而作罷。財政部長蘇建榮二○一八年上任時也開出修正財劃法為首要目標的支票,兩年後的最近卻以「行政區劃」未定,財劃法修正是「零和」遊戲,看樣子財劃法修法是遙遙無期。

所謂的行政區劃未定,蘇部長意指須等更上位的《行政區劃法》通過後,確立各縣市的行政區範圍,才能處理財源分配的問題。問題是,行政區劃法草案於二○一八年、二○一九年皆送到立法院卻遲不審議;內政部也指區劃法是行政區域調整的程序法規,並沒調整藍圖的規畫,且說將配合更上位的國土空間規畫,兩部間類似的口徑,等同於本部會的法案修訂,要以別部會的法案修訂為前提,則期待蔡政府任內修訂財劃法,豈不是緣木求魚。

至於「零和」,蘇部長舉例說國家整體資源有限,一百元分給地方多,中央就拿得少(垂直分配);即使一百元全給地方,各縣市如何合理分也是學問(水平分配),此種說法也是有待商榷。

以稅制為例,任何改善所得財富分配的稅制,應符合量能課稅、垂直公平原則,也就是對經濟優勢者課以較高的稅,對相對弱勢者課以較低的稅,並將該稅收用於救助弱勢團體的社會福利,此種「稅富濟貧」本質上也是零和,請問稅制是否就不要改革呢?

蘇部長還說,從二○一一年到現在,中央政府一直努力透過現有機制,以中央統籌分配稅款及補助款發放方式協助地方財政,「每年增加」規模約一千億至一千二百億元,不是完全沒作為,卻與實情完全不符。

實情是,垂直失衡問題愈來愈嚴重。雖然財政部主管的統籌分配稅由二○一一年到二○二一年增加了約八百億,但主計總處主管的一般補助款,卻在同期間減少了近六百億,等於中央對地方的垂直財政移轉總額,十一年只增加了二百多億而已,平均每年成長率只有百分之零點五,遠低於同期間的經濟成長率以及稅收成長率,顯示中央政府給地方的財政移轉幾乎沒有伴隨經濟和稅收而成長。

在上次修訂財劃法的一九九九年,扣除政府彼此間補助及協助等重複收支數後,中央政府收入占各級政府收入比重只有百分之六十,到了設立六都的二○一一年,中央收入比重增到百分之七十三,二○二○年也維持在百分之七十二以上。代表過去二十一年中央集錢又集權,掌握了超過七成的財政資源,六都和十六縣市的地方政府分配不到三成。而在支出面,近年來中央支出占政府支出總額比例已降至六成以下,地方卻增加到四成多,在在顯示目前最嚴重的問題在於垂直失衡,而非水平失衡。

在財政垂直失衡惡化下,地方政府和來自地方的立委們,應該清楚了解修訂財劃法並非當前急務,而是基於「做多少事,拿多少錢」的量出為入原則,促使中央政府將其總收入二點一兆元中,多提撥一成的收入(二千億)分配給地方政府,就可解決地方政府財源不足的燃眉之急。垂直失衡造成的「患寡」問題解決之後,水平重分配的問題也就可以平和研商而輕易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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