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黃筱威

《原來如此故事集》的作者吉卜林，是著名的英國詩人、小說家，也是諾貝爾文學獎有史以來最年輕得主。他出生於印度孟買，6歲時回英國受教育，長大後以記者身分，蒐集各地的民俗故事作為寫作題材。他的「說故事」本領高強，在《原來如此故事集》一書中，以幽默的童心、天馬行空的想像，結合生物學常識，為孩子解開宇宙萬物生成的祕密。

諾貝爾文學獎得主吉卜林的代表作之一《原來如此故事集》，是他最受各年齡層讀者喜愛的作品，一九○二年出版至今譯本不計其數，目前仍在市面流通的繁體中文版至少還有四種。

其中，採用吉卜林本人繪製的插圖，翻譯也最貼近原著的，應屬林艾莉翻譯、木馬文化出版的這個版本。

吉卜林在印度出生並度過幼年時期，似乎為他的作品提供充滿奇幻色彩的孕育土壤。雖然從小視力不佳，卻擁有敏銳的觀察力，成年後從事記者工作更便於他蒐集各地民間傳說和新奇軼事，遊歷足跡遍及歐亞非大陸，也帶來豐富的創作素材。

虛實交錯寓幻於真

一八九二年，長女約瑟芬出生後，吉卜林開始為她和玩伴編造各種有趣故事。這個世界對孩子來說如此新鮮，他們常有大人難以招架的好奇，特別是關於動物和文明的起源：駱駝為什麼有駝峰？花豹為什麼有斑點？犰狳是怎麼來的？……童心未泯的吉卜林信手拈來他熟悉的各國神話加以編織改作，幾年後經過修改，出版了《原來如此故事集》。

在書中，他召喚東西方各地神祉：穆斯林信仰的沙漠精靈、古埃及神話的托特神、北歐的曙光女神、馬雅雨神、印度教的毘溼奴……搭配非洲原著民的紋身、馬來巫術等習俗，還發明了念不出來的咒語，再加上精心設計的插圖與引人發噱的圖說，為孩子創造了一個虛實交錯、寓幻於真的世界。

為滿足小孩好奇而創作的初衷，讓〈大象的小孩〉一篇格外帶有諷刺意味。小象是個充滿疑問的孩子，他的「為什麼」多到讓身邊的大人很不耐煩，常常動手打他，最後「因禍得福」反過來懲罰了大人，故事展現吉卜林獨特的幽默，令讀者啼笑皆非。

書中還有兩篇故事，是約瑟芬七歲那年因病過世後，吉卜林為了紀念她而寫：〈第一封信是怎麼寫出來的〉和〈二十六個字母是怎麼發明的〉，主角都是名叫塔菲的小女孩。異想天開的情節中，隱含一名父親為孩子開天闢地創造宇宙的愛，特別令人動容。

用字巧思富有韻律

吉卜林的用字遣詞極具巧思，富有韻律感的句子很適合朗讀，英語世界甚至稱這部作品是「音樂性語言」的典範。譯者林艾莉在這些地方下了一番功夫琢磨，尤其是每一篇故事結尾的詩歌，忠於原意的同時也顧及了節奏感。比較幾個中文譯本，發現不同譯者選用的字詞差異頗多，文氣也大不相同，林艾莉的翻譯在其中顯得中規中矩，甚至有種老派的韻味，是更適合成人讀者細細品味的版本。

書裡有些段落實在太荒謬，我一面讀一面忍不住大笑。好的故事就像這樣，具有跨越時空的魅力，不但能娛樂不分年齡、不同層次的讀者，也能幫助你掙脫成見，另眼看待這習以為常的世界。下次你找來一讀，可以看看自己是否會被這些荒誕不經的解釋惹惱，檢視一下心靈僵化的程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