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千樂寂
「低一點,再低一點,收腰,屁股不要往後翹……。」悄悄挪移到團隊最邊緣,因為膝蓋鬧脾氣,腰也不太服氣,所以對於教練所要求的半蹲,我只能做到半蹲的半蹲,至於收腰,就朝前挺個意思意思的,聊勝於無。
兩堂射箭課,教練借來塑膠弓箭組讓大家輪流學著射,依著示範擺好姿勢,還是吃了四個零蛋後,才知道可以弓身的圓洞當準星,射得箭靶噗噗響。遲鈍的程度真不一般。
學校掀起運動風鼓勵大家樂活,重訓、球類什麼課都開,就怕有人跟不上流行。參加了幾堂重訓課,幾堂肌力訓練,發覺再勉力也僅能做出樣子,達不上核心肌力訓練動作。簡單的蚌式運動,才調好姿勢,勉力撐著的手臂就微微發抖,單腳往後蹬,大腿肌肉就開始痙攣,彷彿受了多大的酷刑,汗在瑜伽墊上一滴兩滴簡直有聲。看到年輕的同事步步到位,只能暗嘆青春小鳥一去不復返。
隨著歲月的流逝,更深刻感受何謂肉身艱難,可以一步到位的卻總是差那麼一點點,而那一點點卻又仿如天塹。那天陳老師說現在無法餓著肚子去上課,否則吃不消;明明年輕時可以的。我說年輕時什麼都可以。可惜的是,當知道這個現實時年輕早已遠去。
躺在地板上放鬆,猛然想起好久以前,學院有位祖籍廣東的同學,偶爾碰到難解的事情,總會嘟囔一句「老鼠拉龜」,當時常被他微蹙著眉搭配格外俏皮廣東話的表情逗得哈哈笑。曾幾何時,認真拉伸折疊逐漸老憊的肉身,竟然真有如鼠拉龜的感受,啊!鼠拉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