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星稀的靜謐裡,曇花開了。圖/千樂寂
文/千樂寂
大增辛苦了,屆退休的年齡才取得博士學位,兩三個月來東奔西跑想找個正式教職。其實她在大學裡兼課十餘年,教學經驗算十分豐富,但世事難說,有人順順當當的就有適合的職務,有人東彎西繞種種機會就是當面錯過。有時,機遇還真是半點不由人。
十月上旬,最後一場曇花秀,兩盆共開五十餘朵,可謂今年盛大的謝幕演出。隔天,請大增喝碗曇花羹。大增一臉驚喜看著白瓷碗裡的甜羹,說道,她曾守著一朵曇花看著它迸開的剎那,彷彿有聲。
啊?多麼不同的經驗。頂樓這兩盆曇花已開過數年,從最初一年開一次三五朵的安慰獎,到今年前後五波從八朵開到最終回的五十朵,我倒是從沒看過它迸開,唯有隔十分鐘去瞧一眼,可以明顯看到花苞又開展些、展開些,直到夜間十點、十一點才完全盛開。
大增開心喝羹湯,閒閒地問:這是佛經裡曇花一現的曇花嗎?
恐怕不是。經中常以優曇花、優缽曇花比喻稀有難得;唐代慧琳在《一切經音義》中說,優曇花是天上的花,主祥瑞;人世間要開優曇花,除非是有大福德力的金輪王出現於世,才有可能。這是清代淨挺在《學佛考訓》裡說「優曇花三千年一現現,則金輪王出世」的來由。而憨山大師在《夢遊集》裡說「曇花一現三千歲」,則將優曇花略作曇花。
曇花雖不是優曇花,但見它以扁扁醜醜、過多日晒而黃葉蔫蔫的窘態,居然開出潔白柔軟風姿綽約的花朵,就是人間奇景了。可不就像有人堅守著心中一抹渴望,挺過他人了解或不解的眼光,在最後的時程內終於取得成果,將自己活成堅毅有勁的樣子嗎!
想起今年數度在深深的夜裡,或頂著風、冒著雨,或有伴無伴,或在月明星稀的靜謐裡,等待一朵神奇的花開,還是挺有意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