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千樂寂

「看到猴子嗎？」我將灰黑色的石頭遞到燕子的面前。燕子哇地驚歎一聲，說道不僅栩栩如生，而且看來還兇兇的。

聽她說猴臉兇兇，我縮回手又仔細端詳片刻，咦！我倒覺得牠癟嘴握拳，帶點小委屈的模樣。燕子最近無端遭誣告，心情極差，雖於情理法都絕對站得住腳，然終免不了一場無妄之災。看石猴一臉不友善的樣子，或許是某些人事物不可喜的投射吧。

這方石頭是路燈下小石堆上的一員。第一次路過小石堆，眼尾瞥見其中彷彿有什麼特別吸睛，然正趕時間，無暇看個仔細；隨後，每次經過總不由自主停腳，俯身瞧瞧這紋路特別的石塊。但因為這石堆是忽然出現的，恐怕是從哪處陰溝掏出來不及清走，只好按捺住好奇心，動眼不動手。

月餘後的某天，忍不住向環安組的同仁求證，小葉說是夏季將至，怕又連月暴雨或有颱風，所以提前疏濬排水溝，由溝底掏出的。知道這排水溝向來只排雨水，我就不客氣撿回來了。洗了之後，果真漂亮，一面光滑彷若特意磨砂過，另面一隻穿著黑背心的猴子躍然入眼。

不意，在人來人往的路旁也能撿到寶。

秀手機上石猴的照片給五姊，讓她見識天然的石猴，五姊戴上老花眼鏡，指著我以為是石猴的握拳處，滿臉疑惑：「你說的猴子在這裡嗎？」外甥湊上來認真的看了數眼，說道：「很像畫冊上常見的披著斗篷的那位祖師耶！」

竟看到了達摩祖師？我忍住了翻白眼的衝動。好吧！祖師就祖師，一切由心造，心中有祖師，或許比看到委屈叭啦的石猴來得更高明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