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吳鈞堯

王總裁按內線電話，讓我到辦公室，我撂下手邊事急忙報到。我發現一個奇妙邏輯，長官找下屬都不說他是誰。馬大、吳副總、總編以及剛到任不久的王總裁，都認為下屬「必須」聽得出來他們是誰。

這幾乎是慣例。每個人嗓音獨到，是必須法則之一，我以為之二才關鍵，撥開雲霧、往下召喚的權威感，必須是獨一無二的尊崇位階，才能給予他們、理所當然的口吻。

還好我沒有幻聽或者誤聽，推開大門，他讓我走近辦公桌檯面。我差點以為總裁找我打牌，桌子上一張張名牌如撲克牌，或揭開或按著，看得我一頭霧水。

周六，寫作班第一次開班營運，他想教導我們，怎麼報到更快捷。上班族有幾個金字原則，如果不能錢多事少離家近，至少不做不錯，少做少錯，可我偏偏犯了忌諱，在會議上提議辦理寫作班。

長官們、其他部門同僚，約莫以為我腦袋搭錯線。寫作班聽起來更像是寫錯班，反正多做多錯，且看你們怎麼自掘墳墓。在不被看好、也未被積極阻止的情況下，各部門等著好戲上場，沒料到報名額滿，教室座位七十二，座無虛席，還得排序候補。

總裁指示業務部周末支援，建立讀者資訊外，還找我示範報到大法。我沒聽懂報到邏輯，急忙找同仁小兵同來聆聽，出門後我問她，「可有聽懂？」她點頭微笑說，安啦安啦。

周末不到十二點，一組四人全員到齊，於路口張貼指示、打掃場地。一點不到，學員陸續湧進，桌面上滿是名牌、報名費發票以及講義，然後講師也來了，我忙著招待，叮嚀小兵別忘了總裁的交代。

小兵、小賴分頭處理報到事宜，小兵嚷著說知道啦，只是名牌排列，完全不同王總裁的棋局，但也微笑地、有序地，分送到每一位學員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