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廖淑儀

作者米可拉．帕辛斯基同時也是平面設計師、拼貼畫藝術家，喜歡排版與裝禎設計，他和歌夏．海爾巴合作出版了4本書。其中，《泡泡糖大街公寓》入選2020義大利波隆那插畫展、2022國際兒童讀物聯盟榮譽作品。



住家和街道不同，充滿的氣味、聲響、色彩都不同。尤其在城市裡，對於一牆之隔的鄰居，只怕是更陌生。但是人們的好奇心不會過期，仍然對和我們生活節奏不同或相同的鄰居充滿想像，像《公寓春光外洩》這樣的主題從來不曾消失過，證明人們多想窺視其他人的生活，甚至想像自己參與其中。

《泡泡糖大街公寓》比起來是輕鬆詼諧、大方窺看的那種。尤其利用繪本的形式，更是從孩子的角度，熱烈而開心地邀請大家進入公寓生活。從一號房介紹到十一號房，從一樓到頂樓，每個動物房客除了各有自己的習性與打造生活的方式，也彼此交流，每周一次的頂樓派對展現自己的技藝，和樂交融，打造趣味十足的社區生活。

閱讀的方式是朗誦

本書作者米可拉．帕辛斯基 （Mikołaj Pasiński）和歌夏．海爾巴（Gosia Herba）合作出版了4本書，在本書中，歌夏．海爾巴以色鉛筆畫出律動的家居生活，線條感帶動顏色的跳躍，在白色的背景下，紅色、綠色、黑色、橘色……事實上是大片的色彩交疊、並列，凸顯出動物們的樣貌與動作，加上聲響、音樂的襯托，這個社區並不是安靜的，就連在房間打瞌睡的河馬先生都發出「呼嚕嚕」的打呼聲。感官全開的熱鬧繽紛，整個公寓的活動力沸沸揚揚，老實說，一開始會讓安靜的讀者如我，有點應接不暇。

因此閱讀這本繪本最好的方式，其實是朗誦。

一開始饒舌歌手阿里在找帽子，「留聲機後面沒有／會在地毯下嗎？／搖搖椅下面也沒有／咖啡壺後面呢……」這樣的問答持續了兩個跨頁。觀看加上朗讀，不僅視覺上跟著跳躍，也感受到阿里輕盈善於鑽動的生存方式。而擁有八隻腳的蜘蛛家族樂隊，則在介紹樂器時就充滿聲音「淅瀝瀝喇叭鍵盤、點點陶笛手風琴、乒乒乓乓提琴鼓……」；愛睡覺的河馬先生除了打呼，在夢裡探險時也不斷發出間歇聲響「喲呵／吼／哞／咻咻……」；跳來跳去的青蛙，則不斷變換姿勢在打字機上寫歌，「不是每個人都明白／天上的鳥兒／瘋狂的愛上馬鈴薯派／河馬 我們的好兄弟／晚上煎個臘腸給自己／嘿 這也沒什麼了不起」；貌似優雅的蝙蝠小姐，則用心練習新舞步「變吸血鬼／向左跨一步／雙手舉起來／屁股向左點／屁股向右點……」，儘管沒有音樂，卻充滿律動感。

鄰里和諧輕快樂章

一邊閱讀一邊唸出這些聲音與律動，除了五官跟著打開，也會有一種跟著融入其中的感覺，心情不知不覺跟著變好。到了後面的派對，集體演奏和歌唱時，就可以跟著搖搖擺擺歡笑起來。如果現實中無法與鄰居同樂，那麼進入繪本的動物社區生活，也未嘗不可。

這些音樂、聲音和律動，都在畫家的筆下形成和諧的樂章，構成日常的生活感。畫家最後一頁裡，呼應首頁，同樣畫出整棟公寓的全貌，只是從白天變成晚上。藍調的夜色渲染整個房子，窗裡透出黃色的燈光。這時沒有律動、沒有狀聲詞，只有房子安然矗立。這時候單獨站立的房子，不讓人感覺孤獨，反倒顯出與人相親的溫暖。

線鉛筆塗滿的背景線條裡，仍空出許多白色的縫隙，像是閃閃發光的星星，一直透出亮光，彷彿時刻都在眨眼睛，搶著要說故事。儘管安靜，卻蠢蠢欲動，彷彿仔細聽，就能聽到更早以前屬於房子與人們的溫暖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