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鍾書的《圍城》寫著婚姻是被圍困的城堡,圍在城裡的人想逃出來,城外的人想衝進去,婚姻也罷,職業也罷,人生的願望大多如此;這也證明了人類的愚痴,貪婪,終究不明白自己要的跟不要的是什麼。
圖╱歸靜
文╱歸靜
錢鍾書的《圍城》寫著婚姻是被圍困的城堡,圍在城裡的人想逃出來,城外的人想衝進去,婚姻也罷,職業也罷,人生的願望大多如此;這也證明了人類的愚痴,貪婪,終究不明白自己要的跟不要的是什麼。
在我們貓生的國度裡,不牽掛過往,不擔憂未來,吃飯、睡覺,是最大的事,沒人陪玩那就自己找樂子。貓奴與老爺不在家的白天,對我來說像是孤獨的旅行,只有我自己,一直在睡、一直在看。
會孤單嗎?偶爾貓奴會問我再領一隻跟我作伴?瞬間,我憶及老大哥西西里幫我順毛的溫柔,有伴挺好,光陰在打鬧嬉遊、四目對視之間流逝;有伴一起等待貓奴,分針也顯得走得快多了;但也僅於當下的念頭,畢竟,我們貓咪生存的最高指南,就是過好每一刻。
曾幾何時,孤獨的旅行成了仨貓行,儘管我還是繼續睡,繼續看,世界卻擁擠多了,充滿了戲劇性。
處暑那日,我被窗外喧鬧的白頭翁吵醒,不停鳴囀,像是古早的打字機聲響,紛鬧中還帶點文藝氣,文謅謅地宣告:「今天即出暑了」。我一個箭步跳到窗台上的老位置,準備跟白頭翁好好敘舊,屁股還沒來得及擱下,就被擠到了邊邊,啊,我忘了,這幾個月,家有嬌客兩位,喧賓奪主,仗著他們身材的優勢,很大方地,順勢把我推到左邊角落。
我們仨,動也不動,彷彿目睹什麼嘆為觀止的奇觀──窗杆上的白頭翁,沒想到自己受到如此熱烈歡迎,敞開喉嚨,不捨離開──整個上午,幾個小時,我們無言的交流,默契與情感向前邁進,嗯,有伴也挺好的。
曲終鳥散,回歸日常,忽然才意識到自己獨享的窗台被占據了三分之二,隱約委屈,轉身跳開,前幾個小時的美麗與浪漫,跟著白頭翁一起飛走了。
這讓我體認到,我們的心真是脆弱的、善變的,因此,究竟想要的跟不想要的,必須綜觀全貌,了解整體,而不是其中的某個片段;只是,愚痴又貪心的我們,看得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