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歸靜
文╱歸靜
接連幾日的午後,總是大雨傾盆,唏哩嘩啦,雨停之後,看著陽台上印著窗外灑進的一小漥雨水,水似鏡,倒映窗影,這種唯有用心才能辨識的寂清,光憑肉眼是感受不出空氣中透著涼爽,沁我心肺,我喜歡這樣關注著每個當下。
舒服的我,懶洋洋,無意識地,望著坐在沙發上的貓奴將換好電池的鬧鐘,隨手放入擺電池的抽屜,喵喵,在她關上抽屜前,原本一動也不想動的我,逕自跳到她身邊,發出警示,接連喵了幾聲,她不知道自己的糊塗,不懂我的提醒,還以為我在撒嬌,連續摸摸我的頭。我尾隨她走回書房,如影隨形,跳上書桌,趴在原本是鬧鐘的位置上,希望她有所察覺,她真的察覺了,「你肚子餓了嗎?」我急忙點頭,誰都忘記了鬧鐘這檔事。
直到隔天,她怎麼都找不到這個從讀書時代就跟著她的鬧鐘,可以在半夜讓她安心趴在桌上偷眠二十分鐘,醒來繼續跟著蘇東坡「夜遊承天寺」;也能讓她多睡五分鐘,再持續放聲大鳴;當她又發呆神遊到桃花島,鬧鐘的滴答聲總能喚她返回斗室,面對課本,思在當下……
從少年走入中年,從衝動轉為淡定,閒雲潭影日悠悠,物換星移幾度秋,不變的是,這個鬧鐘始終在書桌上,保有一席之位。
凝視書桌上的空位,發呆,又像想起什麼,逮到我的目光:「是不是你拿去玩了?」我,真是貓咪吃黃連,有苦說不出,早知道人類都是白眼狼──過錯都堆到他人頭上!
還是給她個慈悲的提示吧,一搖一擺,走到她誤放鬧鐘的抽屜旁邊,不發一語,趴在地上,待她走來,蹲在我身邊,還四下張望,「那是跑去哪呢?」我不忍心嗤之以鼻,只好閉上雙眼,不禁暗自驚嘆貓奴的智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