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吳鈞堯
栗喉蜂虎是我少數認得的鳥。每一年春,飛抵金門繁衍,藍與翠綠在羽翼間和諧布置。曾見過鳥群集全體之力,擊退一條掠食的蛇。飛近、陡降、攻擊,讓蛇在山壁間節節敗退。
栗喉蜂虎為金門留下夏天,被稱作「夏日精靈」。金門國家公園在慈湖三角堡附近進行棲地復育,營造坡面、易守難攻,與左近的慈湖三角堡,構成戰役與生態兩種截然景致。
我在金門另一頭的成功海灘,於簡陋搭就的咖啡廳前,遇到一名到金門賣房子、最後卻在金門買房的女子。到菲律賓短期講學時,見過幾名替代役,他們在菲律賓教中文,其後,自個兒倒學好菲律賓話。很可能就是其中一位,英文名字賈斯丁,愛上菲律賓的美好,全國八十一個省分已經遊訪九成,一個完全沒有概念的國度,成為鍾愛。
我的荷蘭朋友,原本當然不住荷蘭,而就在我三重住家隔幾條巷子。經營塑膠射出機器的朋友,往返中東與非洲,護照很勤快,戳蓋不停常換新,並未留在更方便營利的他國城市。父親在我十二歲那年,為了生存渡過台灣海峽,當藍領,最常述說的壯舉是從陽明山這頭、挑石塊到那邊,鞦韆似的,只是沒有風,而一步步的,把陽明山走上百趟。
飛來的、渡過的、走上與走下,都為遷徙留下他們的美麗。
泰山最會使鞦韆,電影與卡通中他抓藤蔓,在樹與樹之間盪,不一會已是群山遙遠。
我會想,是哪一棵樹把我種下了,而我有沒有可能喊一聲起飛,在天空飛成一朵綠色的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