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雨薇薇
你自京都飄著雪花的街頭櫥窗,挑選了這樣一件簡潔素雅的生活品給我。一只喝水、泡咖啡用的杯子。不曾有機會見證的異國街景啊!恍惚就在面前跳躍!
你用它盛裝故事,也帶回大阪的雨,在簷下一字一句描摹此趟旅差的細節,口吻淡淡的,感覺有股芳香氣味。我們並非認識很深的摯友,離「知己」二字也有段距離,我沒送人禮物的習慣,收到你大老遠飛鴻而至的佳音,總有莫名湧動的羞赧潮浪,在心裡某處嘀咕。
雖然你信箋上的鼓勵話語我仍牢牢記著,但我猶原無法飛翔,失去的翅膀不知遺落何方,僅許在夢裡漂流巡弋。目送你一次次上機,客座他鄉,繼而返抵。
我的生命大漠不再荒涼、荒蕪、貧瘠,白底雕花水杯擱放在有夢的窗前,窗外是鋪滿雲朵的天,你的機翼隨風劃過一列長長弧度,我的夢也跟著遨遊太虛。
年復一年,清楚知道,無論長短,都是緣的美好,我還能抒寫春天、繪製夢的藍圖,命運之神已確實待我不薄。
年來,雙腿膝蓋退化明顯,眼力記憶均大不如前,齒輪搖動不利吃食。把每天發生的瑣碎事兒寫在厚厚札記簿內,等待某天,你我簷下促膝閒談,收藏的水杯依舊如新,我們以茶相敬,暢聊所知所愛,萬般擾攘,皆可拋忘!唯你記得我,我也能順風順水──喊出你的名,餘生彼刻,應否便該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