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母遺願 孝子轉職有機農

邱榆蕙 |2020.05.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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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福生為北海岸地區的國小、幼兒園,提供營養午餐有機蔬菜。圖╱新北市農業局提供
高福生在母親跪吻處蓋一座簡易涼亭,搭建百香果藤架遮蔭。圖╱記者邱榆蕙
非常念舊的高福生,將母親生前養的幾隻狗狗都帶到農場,褐色的米格魯「大耳朵」,與高母感情最好。圖╱記者邱榆蕙

【記者邱榆蕙新北報導】「我推著坐輪椅、失智的媽媽,到溪流的田地邊,她竟然自己站爬起來,跪在地上,親吻那裡的土地。」新北市石門區首位有機蔬菜認證農友高福生,見母親生前癌末跪吻荒廢的祖傳農地,觸動他結束四十年的修車事業,專心投入有機農業,隨著母親節到來,高福生特地蓋了涼亭,並為亡母留個位置,希望母親能看到他的耕種成果。

為緬懷母親,高福生最近在母親跪吻處蓋一座簡易涼亭,石桌石椅的上方,搭建百香果藤架遮蔭,盼在天之靈的母親能看到農場成果;高福生說,這五年,他每次整理農園到一個階段,就到母親靈前擲茭報告進度,說也奇怪,每次都是聖茭,「我覺得媽媽好像在冥冥之中幫助我,把這個農場做起來。」

母親靈前 報告整理農園進度

對母親生前景象歷歷在目,高福生指出,他在母親臨終前兩個月承諾,「妳放心的走吧,這些土地我會回來做」,此後五年多,他奮力用勞動來忘記母逝悲痛,不僅復耕自家農地,助石門農友敲開有機農法之門,當地目前已經有二十幾間農場獲得有機認證。

十三歲便成為修車學徒的高福生提到,他的父母不識字,用一輩子農務換來全家溫飽,而他在國小畢業後外出工作、結婚,四十年的時光,從修車、學機械到成為車廠老闆,即便年薪、工作穩定,卻買不回父母的過勞和病苦。

高福生指出,母親生前罹患肝癌、失智,認不得他,清醒時曾嘆道「你爸在的時候,那塊田乾乾淨淨的,現在都是雜草,一輩子的田地都荒廢了。」

有一次高母醒來,喚著想去田邊的小溪,高福生為此第一次到田中除草,開了一條小徑,鋪上木板,好讓他推著坐輪椅的母親前往溪邊,母親見到記憶中的溪流,竟然緩緩從輪椅爬起來,跪在地上,親吻著土地許久,講到這兒,高福生解放他多年來的壓抑,泣不成聲。

荒廢30年田地 長3層樓高樹林

接手土地的前三年,高福生表示,他望著荒廢三十年的農田,茶樹田長出三層樓高的樹林,樹幹直徑粗過一公尺,用雙手割下大把大把的草,也療癒了自己思母情切的悲愴。

三年後,高福生清理好田地,剛好遇上政府推動有機農業輔導,許多採用慣行農法的傳統農民,認為有機農法不賺錢,不過高福生憶起母親癌末那幾年,身體無法正常排毒、排泄,各器官逐漸衰竭,非常痛苦,讓他下決心從事有機,要民眾吃得到健康蔬菜。

農場走向校園 傳播有機教育

高福生指出,他利用觀察蝴蝶產卵到孵化,學習如何避開蟲蛀,幾次災害後,也懂得順應大自然適種當令當季蔬菜,他指出,「北部石門溼氣重,蟲害多,夏天颱風又沒有遮蔽物,植物成長期比其它地區都來得長,有些農民搶收外表長大的虛胖蔬菜,其實營養不足,我的葉菜類冬天要六十幾天才能採收。」

他歸類出四季適地適種的蔬菜,春、秋、冬適合種一般葉菜類,只是天冷時,採收時間會拉長;葉菜類易灼傷的夏天,則種空心菜、紅白莧菜,還有南瓜、胡瓜、絲瓜等瓜果類。

一甲大的祖傳農地,高福生目前規畫五分種有機蔬菜、五分種一般樹苗,為北海岸地區的公立國小、市立幼兒園營養午餐,提供契作有機蔬菜。未來,他希望農場走向教育,讓老師帶著孩子,了解農藥對人體的影響,學習有機作物正確的種植方法,從根本遠離病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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