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裡的娜娜與小蕾是在五歲夏令營認識的,活潑可愛的娜娜主動跟膽小羞怯的小蕾說話,從此成為閨蜜。圖/Barry Lee
電影裡的娜娜與小蕾是在五歲夏令營認識的,活潑可愛的娜娜主動跟膽小羞怯的小蕾說話,從此成為閨蜜。圖/Barry Lee
文/Maple Day 圖/Barry Lee
電影裡的娜娜與小蕾是在五歲夏令營認識的,活潑可愛的娜娜主動跟膽小羞怯的小蕾說話,從此成為閨蜜。小蕾總仰望高她一等比她漂亮聰明的娜娜,以娜娜為首是瞻,進入大學,漸行漸遠,但在小蕾潛意識,自始至終,都想打進像「娜娜那樣女子」的朋友圈,刻意的討好與急切反而獲得取笑與輕視,更被她憧憬的世界隔絕在外,連處在自己的世界都格格不入,落落寡歡。說穿了,娜娜與小蕾只是剛好在某時空偶然遇到,一段過客罷了。
然而,我們都難免或多或少曾有過「類」小蕾的際遇,分辨不清自己想要的、需要的跟已擁有的界線,妄想在走鋼索的同時還能水中撈月,把偶然視為必然。
生命除了偶然,也有「巧合」。例如看一部愚蠢到了極點,令你不斷打呵欠的電影,偏偏一打呵欠就流眼淚,每次就又那麼巧、剛剛好,遇到愚蠢的催淚場景,不呵欠,沒催淚,一呵欠,有催淚,無論多麼隱諱地拭去呵欠的淚痕,要不引來「你真是多愁善感啊」的異樣眼光,要不就博得「同我族類」的共鳴微笑,事實上,大概只有老天知道你真實的感受──一種難以解釋的巧合。
無論過客的偶然,還是難以解釋的巧合,它們都如「鹽」在生命中的角色,缺乏鹽分的料理,過於單調,索然無趣;過於重視鹽分,美味之後,吃久吃多,竟造成身體負荷;所以,注重養生的多半是中年以上,飲食開始少鹽清淡,他們瞭然於心,終於悟到,偶然與巧合只是生命的調味劑,但對於那些還不經世事或執於一念者,卻嘲笑此為「初老」的開端。
初老也罷,悟道也好,長期看《巧磕人生》專欄的您,或知曉我對巧克力的執愛,從巧克力獲取許多靈感與體悟,近日,不明原因地,頭一遭,蕁麻疹上身,百思不得其解,愁困中的我取一片巧克力以解憂,竟然過敏更猛烈,不啻為雙重打擊,難道,巧克力也只是我的偶然,生命的過客嗎?
說巧不巧,恰巧讀到清朝詩人李密奄的《半半歌》:「半少卻饒滋味,半多反厭糾纏」,這兩句話,直指心坎,彷彿提醒我什麼?「看過浮生過半,半之受用無邊;半中歲月儘幽閒;半裡乾坤寬展。」共出現四十一個「半」字的《半半歌》,於我,像在海裡抓到浮板,緩緩漂流,岸雖在遠方,卻隱約得見,心便不慌亂。
暫且放下巧克力,煮起一碗「生於卑污,而潔白自若生於嫩」的蓮藕湯,一點鹽都沒加,蓮藕自身的甘甜,清爽了我在過敏期間的身心抑鬱,取而代之的是「半」稱心的淡定──一種吻合於楊絳先生所寫的心境:「人生最曼妙的風景,竟是內心的淡定與從容……我們曾如此期盼外界的認可,到最後才知道:世界是自己的,與他人毫無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