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嶠人物萬象】 張我軍張光直父子聚離(上)

文與圖/黃議震 |2016.06.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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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灣民報》一百零六號,載有張我軍翻譯山川均的〈弱小民族的悲哀〉連載。圖/黃議震
張我軍手稿。周作人在北京成立《藝文社》,發行《藝文雜誌》,張我軍曾為其撰文,此手稿即以「藝文社原稿用紙」寫就。圖/黃議震

文與圖/黃議震

民國八十四年(一九九五年)七月,行政院文化建設委員會策畫、中央研究院文哲所,主辦「張我軍學術研討會」及「張我軍逝世四十周年紀念展覽」,這場研討會與紀念展開啟了近年張我軍的史料梳理與研究,並廓清龍瑛宗筆下「高舉五四火把回台的先覺者」──張我軍的歷史輪廓。

張我軍生於明治三十五年(一九〇二年)擺街堡枋橋街,即今新北市板橋區。「擺街堡」原是平埔族群中凱達格蘭族擺接社的漁獵農耕之地,乾隆五年(一七四〇年)清朝政府開始禁止大陸居民移居台灣,在此制禁之前張我軍的先祖張石班,從福建漳州府渡海來台,綿延至張我軍時,已是遷居台灣的第七代。

張家六代的積累成果,並不像板橋林本源家族糶米而致富,晉身官紳,而「張家大概和那時板橋大部分的人家一樣,也是林家的佃戶。」(註❶)身為遷台第七代的張我軍在枋橋公學校畢業後,無家業可倚的境地下,只能自力更生扛起家計。

在枋橋公學校的〈卒業生登記簿〉上,記載張我軍畢業後的經歷如下:

「大正四年(民國四年)在家做雜務;大正五年(民國五年)四月台北商店雇員;大正五年(民國五年)十二月在大稻埕製鞋店學習製鞋……」(註❷)張我軍在製鞋店當學徒不久,巧遇公學校教師林木土,並在林木土的介紹下,至新高銀行當「給仕」(小工),大正七年(民國七年)升任雇員。

五年後,虛歲二十歲的張我軍被派赴福建省廈門市新創設的新高銀行廈門支店,這年並將原名張清榮,改名為張我軍,此後居廈門、鼓浪嶼的輾轉兩年歲月,視野大開,成為張我軍人生的轉捩點,扭轉了他的人生,便有「不想回到如在葫蘆底的故鄉了」(註❸)之豪邁氣概。

民國十三年三月,張我軍轉赴北京,投靠正就讀北京世界語專科學校的舊識──張鐘鈴(同註❷),入住北京城南的福建泉郡會館,並在宜蘭籍張鐘鈴介紹下認識同住會館的鹿港籍洪炎秋,自此洪炎秋成為張我軍一生的莫逆之友。

同年十月,張我軍回到台灣,並開始在《台灣民報》上發表作品並擔任編輯,其中在民國十三年十一月二十一日的第二卷二十四號,一篇〈糟糕的台灣文學界〉,對於遍布全台的傳統詩社、詩人嚴厲抨擊,批評台灣舊詩人「一般斯文氣滿面的文士,只顧貪他們的舊夢,不思奮起來革新一下,致使我文學界還是暗無天日」、「不能脫卻舊文學迷夢,踏入新文學的路上,而懂得文學是甚麼的人,恐怕也百中不能求一,試問一問,他們為什麼要做詩?詩是什麼?……他們作詩易於得名,又不費氣力,時又有總督大人的賜茶、請作詩……」(註❹)

張我軍這篇詞鋒犀利的名篇,終於引發以連雅堂為首的舊詩人接連筆戰,一場台灣「新舊文學論戰」就此揭開,而此時虛歲二十三歲的張我軍,青春年少,即已完成了台灣新文學的歷史使命,以「先覺者」的角色,輕盈地站上台灣新文學歷史的舞台中央。

註解:

❶出自張我軍遺著《張我軍文集》之張光直撰〈編者的話〉,純文學出版社,民國六十四年八月初版,第一頁。

❷出自《台灣現當代作家研究資料彙編十六張我軍》之張光正撰〈悲、歡、離、聚話我家〉一文,國立台灣文學館,二○一二年三月初版,第九十八頁。

❸同註❶之張我軍撰〈南遊印象記〉一文,第九十一頁。

❹同註❶之張我軍撰〈糟糕的台灣文學界〉一文,第五、六、七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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