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戴定國

羅馬尼亞人六日走上街頭，抗議美國雪佛龍公司的頁岩氣開採計畫。在首都布加勒斯特，群眾持標語寫著「美國雪佛龍，你們不能當不速之客而且不留活口。」全國數十個城鎮，都舉行類似的抗議活動。

雪佛龍是能源巨擘，獲准在羅馬尼亞東北部和黑海沿岸探勘頁岩氣。儘管當地居民反對，但已在普傑斯提村興建了第一座探勘井。

儘管天然氣比煤炭清潔，但開採天然氣可能造成非常嚴重的污染。水力壓裂是開採頁岩氣的方法，但這項技術將污染水源，進而威脅生態環境和居民健康，因此頗具爭議性。

抗議人士表示，水力壓裂造成的破壞永難磨滅，「我們看過水力壓裂對美國環境造成的影響，我們不想在這裡也看到相同的情況。」

烏債務影響對歐供氣

在烏克蘭危機中，俄羅斯手上最大的王牌就是天然氣。烏克蘭的天然氣有三成從俄羅斯進口，歐盟的天然氣有五成七仰賴進口，其中四成一來自俄羅斯，管道經由烏克蘭。俄、烏過去幾年幾度因價格鬧不愉快，俄羅斯中斷供氣，十幾個歐洲國家受累。

俄羅斯總統普亭十日致函歐盟領袖，表達嚴重關切烏克蘭二十二億美元的天然氣債務，以及可能影響俄國天然氣輸運至歐洲。俄國本月把天然氣的價格提高八成，但烏克蘭拒絕付款，雙方爭議不斷。

俄羅斯總理麥德維夫「唱黑臉」，說依照俄、烏簽署的天然氣協議，如果烏克蘭未能償還欠款，就得預付款項。普亭則「唱白臉」，表示考慮烏克蘭目前陷入的困境，最好暫時不要這樣做。

烏克蘭目前欠俄債務總額為一百六十六億美元，包括二十二億的天然氣債務。烏克蘭去年發生動亂前，與俄羅斯達成優惠天然氣協議，節省一百一十億美元。前不久俄羅斯宣佈該協議作廢。

普亭說，「俄目前還在支持烏克蘭經濟，但這種情況不能永遠持續下去。」

經濟利益難抵消污染

天然氣受制於俄，經濟弱勢的東歐尤感壓力。受能源獨立願望的驅使，羅馬尼亞積極勘探頁岩氣儲量。據美國能源情報署統計，羅馬尼亞、保加利亞和匈牙利三國，理論上可開採頁岩氣的總量為五千三百多億立方米。

許多石油公司都對開發羅馬尼亞的頁岩氣資源感興趣，而頁岩氣也被該國看做未來重要的後備能源。美國雪佛龍公司從二○一○年起，就取得羅馬尼亞八十七萬公頃土地的開採權，計畫今年展開鑽探工作。

羅馬尼亞礦產資源局表示，從一九八九年開始，該國東北部和黑海沿岸逐漸失去重工業支撐，經濟受嚴重打擊，頁岩氣開發帶來的投資熱潮將可重振經濟。

但保加利亞創了「說不」的先例。該國迫於環保壓力，今年一月國會頒布法令，禁止使用水力壓裂技術開採頁岩氣，導致雪佛龍公司的開發許可被取消。羅馬尼亞的環保者希望效仿保加利亞，他們說，水力壓裂技術造成的污染嚴重，難以用經濟利益來抵消。

美國天然氣擬增出口

由於烏克蘭危機升高，美國國會頻頻向總統歐巴馬施壓，要求加速對歐洲出口天然氣，降低歐洲對俄羅斯的依賴。《紐約時報》指出，美國天然氣雖不能立即成為歐洲的救命丹，但能促成全球天然氣市場的革命；不僅對歐洲有益，且數年內將使世界天然氣供應量倍增。

美國二○○九年利用水力壓裂、水平鑽探新工法，突破深礦脈的地質瓶頸，頁岩瓦斯商業開採成功。二○一一年，頁岩油氣已占美國能源供應的四分之一，比重將持續增加。同時頁岩原油的開採也在進行中，預計二○一五年超越俄國，成為全球最大的天然氣生產國，二○一七年超過沙烏地阿拉伯成為全球最大產油國，甚至從石油輸入國成為石油輸出國。

路易斯安那州正在興建液化天然氣（LNG）轉運站，預訂明年底完工後，將開始把美國過剩的天然氣銷往世界。而且LNG來源不只美國，還包括澳洲、非洲及中東，加上歐洲也可望增產天然氣。因此到二○二○年時，歐洲將不再需要俄羅斯供應的天然氣。

過去三年來，歐洲對俄國天然氣的需求逐年減少，許多國家已興建貯存設施，防止突然供需失調，歐盟也加強改善各國間的管路網。歐洲現有二十二座LNG進口站，並增建六座，其中兩座再幾個月就完工，使歐洲天然氣進口量大幅增加，並使零售價格下降。

預估二○二○年前，全球LNG供應量將倍增。俄羅斯高度依賴石油、天然氣出口，尤其是對歐洲出口天然氣；如果出口減少且價格下降，將使俄國的總出口及稅收減少，對俄國財政構成威脅。換言之，如今俄羅斯以天然氣威脅烏克蘭，甚至箝制歐洲的局面將改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