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月初,剛住進山城的朋友送我一株盛開的仙客來,種在透明的玻璃盅裡,我將它放在山居陽台的茶几上,紫藍色印花桌布,配上紫色的花朵,像一幅畫兒一般,有說不出的優雅。圖/琹川
元月初,剛住進山城的朋友送我一株盛開的仙客來,種在透明的玻璃盅裡,我將它放在山居陽台的茶几上,紫藍色印花桌布,配上紫色的花朵,像一幅畫兒一般,有說不出的優雅。
上山的日子,我愛在桌旁喝茶、看書,默默陪在一旁的仙客來,紫色花兒一朵一朵綺麗地綻放,也一朵一朵相繼地凋落,季節的腳步正無聲無息地走過。
三月中,山城喧鬧一時的櫻花已安靜下來,只有風仍頑皮地在山林中來去追逐,山被喚醒了,煦陽下正撐開一把把鮮黃新綠的傘。
而我驚覺我的仙客來已將開盡,空蕩蕩的花托間只剩下最後一朵紫花,孤獨地與桌布對話。我必須讚嘆她美麗了我整整一季,卻又有些惆悵與不捨,好像做了一場絢麗的美夢,那一朵殘存的夢影,正在我閱讀的《菩提道次第廣論》書頁上字句間搖曳著:「數數思惟無常,念身受用定當速離,則能遮遣,希望不離彼等愛著……」我看著看著,發現自己竟成了夢影中的夢影。
仙客來,美好的名字背後,似乎有意無意間正訴說著甚麼;念此生燦美固然可喜,但終如花開花落,風吹雲走,不留痕跡,最後仍將回歸大地,還給天空。大概只有光,只有對光永不止息的尋索,才是一切存在的根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