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度睿

圍繞著紐約州首府奧爾巴尼市區（Albany）地標、現代主義建築理念構造的長方形帝國廣場，慢走一圈。中間寬闊噴水池不斷往上噴出迷濛水氣，其旁矗立四棟同款優美辦公大樓，高聳的埃拉斯特斯康寧大廈（Erastus Corning II tower），司法、立法大樓，還有巨蛋劇場(The Egg），空間就是科技權力的展現，整個建築的宏偉華麗現代感，讓人嘆為觀止。

並非假日時光，大家仿若約定好的自世界八方湧入。來美旅遊不特意強求去哪兒，一路靠著緣分，這次是來美作客女兒賓漢頓（Binghamton）家的第一次遠行。從年輕旅美的水牛城（Buffalo），和女婿念書就業的賓漢頓，似乎這幾年紐約州已經巧妙取代博班的維吉尼亞州，變成我們更多情深牽繫的旅美故鄉。

其實，平常在台灣的熱鬧年節、可望不可及的視訊過後，往往幾分落寞，遙想女兒家社區的寂靜圖景，夢境裡思念女兒。紐約州走過的城鎮，遂在腦海拚湊盤旋，點點形成一個異鄉的懸念核心密碼。

當年老公在SUNY Buffalo念書，同為紐約州，我們都知這屬於紐約州立大學系統，除了水牛城分校，還有石溪分校（Stony Brook）、賓漢頓分校以及奧爾巴尼分校共四大中心。但徒聞其名，無人特地花錢從西側水牛城前往東側奧爾巴尼。老來才得以走馬觀花，一解心願，惜並未前往大學。

奧爾巴尼擁有不少古老建築，因為位居紐約州首府地位，帝國廣場附近都是政府行政單位。據說奧爾巴尼的就業工作一般與政府職務有關，整個城市人口，超過百分之二十五都是公務員。

但進入帝國廣場辦公大樓戶外的空間，似乎進入一個虛構舞動劇場。大理石打造的外牆，將四周圍成一個精緻銀灰建築的世界。穿戴優雅的人們，臉上散發愉快光彩，看起來無煩無惱；多是西方人，亞洲人較少，走動經過時眼神自然相視，多數帶著淡淡笑意；而坐在四周休息的人們，彼此自在相望，彷彿這裡任何狀態的情感枷鎖，都可解脫流動；又或有些故事，在虛幻裡慢慢互相取暖，昇華成真實……。

我們是在春末造訪帝國廣場，據說冬天廣場上甚至可以在溜冰，不同於溜冰場或一般湖泊，讓人別有一番體驗。

當夜晚來臨，白日虛構劇場幕落，大家又回歸日常生活軌道，帝國廣場剎時變成一座空城。如同美國不少六七十年代建構的廣場城市，聽說當年也有不少問題。因為打造此地，得將原來居民遷出、將購物中心拆除破壞，造成了東西疆界居民互動發展的阻礙。直到後續不斷溝通解決，才得以改善。

而我們在此走一遭，只感覺仿若虛構與現實時空的交流對話，時間凝固，心靈幽闃解構，有一種舒解的擺盪穿越其中。

美國的博物館到處林立，離開帝國廣場後走路去附近一間精巧的博物館參觀。館內某個房間裡陳列一個木乃伊，突然想起從前看過不少報導，都說木乃伊具重度魔咒，看過的人鐵遭厄運，比如真實鐵達尼號上（Titanic）就放有木乃伊。老公笑我如此年紀了竟還殘存迷信，無論神話或咒詛，千載難逢，都應該除魅破解，虔敬朝聖。他便大辣辣進去，卻也快速離開。

回程，在停車場附近碰見許多公務員出了辦公大樓，走在街頭，也許是有某項演習。眾人就如我們華人般，高聲喧鬧說話著。我好奇拿起手機，想為此城再留些見證，鏡頭忽遠忽近調適間，空間變幻，年輕與當下錯落交疊，在眼前鏡像裡折射迷離。

時差感襲上心頭，有些疲憊之際，突然「碰」一聲，並非手機拍照聲響，原來是老公倒車，不小心車後碰觸到路邊高低差地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