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毛蔚領

「張敞畫眉」談夫妻恩愛的典故大概無人不曉，但卻鮮有人知他是專治盜賊的剋星。

張敞，字子高，本河東平陽（今山西省臨汾市）人，出身官宦世家。因祖父任上谷郡太守，故遷居茂陵縣（今陝西省興平市）。

西漢宣帝初即位，勃海郡、膠東國因連年歉收，盜賊紛起，官箴敗壞。張敞因膠東國無人前去平亂，上書請求，表示「願盡力摧挫其暴虐，存撫其孤弱」，並認為賞善罰惡標準須因地制宜。

宣帝命其為膠東相，允其自行處置，賜三十斤黃金。張敞到了膠東，公開懸賞捉拿盜賊，讓他們互相捕殺以除罪責；官吏追捕盜賊有功者，則報請尚書擢升任縣令，高達幾十人，從此膠東太平。

京師長安人口眾多，偷盜事件層出不窮，換了幾任京兆尹（京師地區的行政長官）均不稱職，治安鬆弛，宣帝於是令膠東國相張敞擔任此職。張敞明查暗訪，又登門請教長安父老，發現幾名偷盜頭目家境富裕，出門還有僮僕跟隨，百姓因而誤以為是忠厚長者。確認身分後，張敞召來頭目，列舉罪行，並命他們供出手下以贖罪。

偷盜頭目擔心引夥伴至官府必使其生疑，提出可行建議，張敞遂任頭目為役吏。偷盜頭目自官府安全回返，手下皆來慶賀，頭目擺下盛宴，使手下皆酒醉不起，並在衣服後襟塗上紅色顏料，以便官差辨認逮捕。由此順利抓捕了數百人，並依案情追究刑責處刑，長安偷盜情況從此大有改善。

明代戲曲家湯顯祖讀了〈張敞傳〉有感，特寫下此詩：「長安多偷兒，數輩老為酋。居家皆溫厚，出從僮僕遊。遂有長者名，閭里咸見優。小偷時轉輪，酋長日優遊。安知畫眉人，一朝來見收。」

張敞擔任京兆尹九年時間，朝廷每有大事，他總能引經據典，處理合宜。不想好友光祿勳楊惲（司馬遷外甥）好訐人之短，致遭讒言下獄並貶為庶人。楊惲內心頗多牢騷卻生活奢豪，不明「大臣廢退，當闔門惶懼」，終因大逆不道罪被誅殺。

楊惲友朋紛受牽連免官，獨張敞的彈劾奏章尚未核准。一天，張敞派抓捕盜賊的小吏絮舜前去查案，絮舜卻認為，張敞頂多再做五日京兆尹，遲早會被免官，便利用上班時間私自返家，張敞因此逮捕絮舜並判處死刑。

由於楊惲案與絮舜之死，使張敞被削職為民。然而不過數月，冀州有大盜，宣帝重召張敞任冀州刺史。張敞由此察知王室族人與匪首掛勾，親自帶兵圍剿，僅一年餘即使盜賊絕跡，後病逝於太原郡太守任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