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林少雯

〈蜀烏猿〉這則故事，出自古籍《蓴鄉贅筆》。內容敘述的是一隻烏猿懷念舊主，因長期見不到主人，悲傷到無法自持，終而身亡。

烏猿，是一種很特別且稀有的靈長類動物，在中國大陸僅產於廣西、貴州等地，分布區域不廣，數量也很少。從前數量較多時，曾經出現於廣東、海南等地，清朝嘉慶六年（一八○一）的《廣西通志太平府》，就有「烏猿，黑如漆，白須長尾，人多畜之」的記載。

烏猿體型纖瘦，頭部較小，尾巴和四肢也較細長，體長為四十八至六十四公分，體重八至十公斤。由於體格瘦小，力氣也不大，除了易為人捕獵之外，也為各種走獸所覬覦。在弱肉強食的山野叢林中，烏猿為了生存，唯有躲藏起來以策安全，因此成了典型的岩棲動物。

這則故事的主角烏猿，有情有義，對主人尤其忠心耿耿。此猿生於蜀中，聰明慧黠且善解人意，為戰國末期楚國統帥項燕所飼養。項燕，楚國下相（今江蘇省宿遷宿城區）人，是抗秦將領項梁之父，西楚霸王項羽的祖父。

有一次，項燕到上林苑，一段時間後尚未歸來，烏猿在帥府中苦等不到主人，心中既焦急又想念。項燕後來派使者先回到家中，烏猿看到使者歸來，引頸顧盼卻不見主人身影，心中哀傷，或許以為主人出了什麼意外，竟悲痛長號而亡。用情至此，令人長嘆！

宋室宗親中有位頗富詩名的宋徵輿，獲知這件事後相當感動，於是作了一首詩弔唁烏猿：「瀟湘寒月九疑風，盡日哀吟雲水中；借得上林無限樹，卻教歸魄入巴東。」鶴子讀後亦作詩一首：「魂隨歸使到巴山，也勝思鄉恕劣頑；無恙峽雲無恙月，不須怊悵未生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