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千樂寂

主任到職還未五個月，倒因滑了一跤，左手足足裹了兩個月的石膏。這段初識的日子，最熟悉她穿著寬鬆衣服、運動鞋，她說一手不能著力，連最起碼的拉鏈、鈕扣都無法順利完成，只能將就：「看所有同仁穿著都很樸素，所以我這樣穿也不特別引人側目。不錯不錯！」

剛完成晨運，返程看到戴著鴨舌帽的主任，她說對校園還很陌生，撐著一隻痛手，只能隨意走走就算。我說，那去學舍附近聽鳥唱歌？遠遠望見金色的南華市集字樣，得知早幾年這裡辦過熱鬧的市集活動，主任說：「大草皮，還有石桌石椅。咦！還有實習的有機農場？不錯不錯！」

繞過陶藝教室，特意帶她去看邊坡那兩株未經剪裁的月橘，花期雖近尾聲，香氣依然不減，主任深吸幾口氣：「難得看到長這麼高的七里香，樹齡怕有一二十了吧？」是呀！九二一大地震之後修南側邊坡時，這兩棵才剛小苗，眨眼之間灌木幾乎長成喬木，要不是長在無人聞問的深澗旁，恐怕早被修剪成小樹籬了。「前些日子花盛開，整樹蜜蜂嗡嗡，彷彿月橘在唱歌。」「長在偏僻角落反而是它的優勢。不錯不錯！」

又過了個把月，主任的手終於只餘浮腫。由於下午要參加行腳托缽活動，難得早上有空檔在辦公室碰面，奉上咖啡：「我喝咖啡沒講究，通常是有就好。請主任別嫌棄。」「不講究才好。一大早能喝到咖啡，不錯不錯！」

主任經歷豐富，經眼的好風光豈少？一杯濁劣的咖啡也能換你兩句「不錯」，下次還請容我為你奉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