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蘇箏

面向湛藍大海、背倚青翠山巒的芹壁村，是馬祖北竿島當中，最具代表性的閩東傳統建築聚落，石造屋厝櫛比鱗次，保存極為完整，深受國內外建築、文化和藝術界的青睞。

號稱「馬祖地中海」的芹壁村，舊名「鏡港」，又稱「鏡澳」。聚落澳口前，有一突起的岩礁狀似一隻大海龜，居民稱它為「芹囝」，岩礁周邊海域海水清澈如鏡，因此稱為「鏡港」；若由海面向陸地望去，村落好似鑲嵌於「芹囝」後方的山壁上，故而有「芹壁」之名。

早年村民以捕蝦皮為業，一九七○年代漁業沒落，居民大多外遷謀生，任由聚落荒廢破敗。一九九○年代，聚落保存觀念興起，原本因人口外移出現的空屋群，在政府協助下整理修繕完成，改建為民宿或藝文空間，藝術家紛紛進駐，也多了餐廳與咖啡館；海水、龜島映襯著古樸的石頭山城，呈現典雅柔和之美，成為馬祖首屈一指的觀光勝地。

芹壁村落背山面海，主要分成北面山、南面山、中路等區，清末為福建長樂鶴上陳氏家族開發。屋舍採用花崗石建築，依山勢呈階梯狀排列，層層相疊，錯落有致。石造屋厝中最值得一看的「海盜屋」，是日據時期依附日軍的海盜部隊「和平救國軍」北竿主任陳忠平所築建的。坐落於芹壁村十四號的海盜屋，處居高臨下的優越位置，屋頂精雕石獅，工法細膩，堪稱芹壁聚落的經典之作。

清朝末期，稱霸於台灣海峽的「海賊王」蔡牽，曾留下一首口耳相傳、必須用福州話唸的「順口溜」：「芹囝芹連連，七缸八缽九排連；大水密賣著，小水密鼎墘；誰人得的去，快活千萬年。」據聞順口溜的內容與藏寶傳說有關，誰能解開謎語，就能取得藏寶，變成大富翁，快活千萬年，為芹壁村增添引人遐思的想像。

芹壁村蜿蜒的石砌階梯與石造房屋，有近似九份的老街風情，二○一二年的古裝電影《花漾》劇組選擇在此搭建「花街」和「黑街」，拾階而上的閩東古厝，在劇組美術人員精心設計下，打造成為錢莊、酒莊與鴉片館等。

除了海盜屋的故事，芹壁還有「鐵甲將軍」的傳說，也值得旅人去細細尋訪。而村中建築上保留的「反攻大陸」、「殺朱拔毛」等標語，更是把當年反共的烽火情仇烙印在每個牆角，讓如今兩岸三地的遊客們看了都不由得會心一笑。

芹壁聚落旁海拔兩百九十八公尺的壁山，為馬祖列島的最高峰，沿步道登上山頂，便可全覽北竿島風情，尤其眺望龜島與藍天碧海，是旅人最閒適的心情寫照。

前方靜臥在碧波間的龜島「芹囝」，只能遠望而無法登島，島的四周海水清澈見底，靜觀浪起浪落拍打著龜島，是很舒壓的渡假方式。

在龜島上，原本有生長兩株榕樹，因早期的戰地建設，於一九五六年被登島鑿建碉堡的部隊砍除，隨著魚源枯竭與軍隊裁撤，芹壁村民的收入銳減。一九九四年初，宗親扶乩請示芹壁天后宮，獲得媽祖指示「植榕聚財」四字，居民便在龜島上重新種下兩株榕樹，並立碑為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