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光山禪淨法堂內的小禪堂,能容納百人行坐,是一所具有傳統叢林禪堂風格的修持閉關中心。圖/知松
文/星雲大師
我曾經說過一句話,做住持的人,要做校長。這不是指「住持」這個名稱要改成「校長」,理念上,住持要照做,但是另外有一層意義解釋。這個「住持」的意義就是「校長」。這並不是要你們對外宣稱「我是校長」,而是「住持」的意義含有校長的味道。
為什麼要做校長?因為山上的政策要合乎時代的需求,走「文教的路線」、「本土的路線」、「在家信徒的路線」、「人間佛教的路線」,這樣我們訂下的路線才有目標。會訂下這個路線,就是因為過去的路不夠廣、不夠寬、不夠平坦。
像我這樣的人,今天能可以和你們在一起,不被你們捨棄,是因為我不斷地在進步;像共修,自古以來佛教哪有什麼共修?哪一個寺廟有共修?甚至到現在也還沒有很普遍地共修。「共修」,雖不是我提倡,但是我一再強調,有道場就要共修。
當時我想,基督教每一間教堂,每個星期天都要做禮拜,這是他們的共修。那麼,我們的念佛會也可以和基督教的禮拜天一樣,星期六也來共修。那個時候,一個星期工作六天,工作完了,到寺廟來拜拜,洗滌一個星期的身心,隔天是星期天,可以在家裡休息、做家務、出外旅行,或者在家精進讀經等。
共修空間 用心布置
一個道場每周六共修,將來全世界有五十個寺院,就有五十個寺院同時念佛。這也很了不起,值得了。但是到現在,共修已經不能達到我的理想,因為過去有五十個地方共修,已經很了不起,但是現在不能啊!即使有五百個地方共修,一個地方一百人,也不過是五萬人,沒有什麼了不起了!所以,現在要改變。
那個時候的共修,雖然有一定的模式,念佛、唱讚子,可是最後的回向我就改了,不唱「願生西方淨土中」,改唱〈西方〉:「苦海中一片茫茫……」很多的年輕人一聽,「啊!唱歌呢!很新潮。」他就來參加了。慢慢地,青年人就有了《佛教聖歌集》。對於老年人,一開始就要到西方,等於要死了一樣,心裡也有一點矛盾:「太過分了吧!我在人間活得還不夠,就要我到西方。」於是就增加一點現世宗教的體驗─打坐。
念佛下來,靜坐十分鐘,大家都感覺到不一樣,因為平常沒有感受到精神上的紓解,現在他感受到了,覺得:「真好啊!妙啊!」所以,我又再提出「禪淨共修」。禪淨共修也是有條件的,不只是打坐,也不是整天都一樣,要有氣氛。像過去晚上時要多唱一首〈西方〉,下午的時候,我就想辦法到很遠的慈愛幼稚園把風琴抬過來,在一開始,藉由彈風琴,營造另外一個情境,增加歌曲的力量。
為了這個禪坐,我又再想出:經過一個小時的念佛、繞佛後,問訊坐下來之際,讓所有的燈光瞬間關掉,給人感覺不出燈光是什麼時候熄滅的,似乎忽然地這個世界就變了。
關照環境 留心細節
如果這個燈光此起彼落地開,這一排亮了,那一排才亮,也不行,因為他的心就會跟著波動,等會兒就收不回來,沒有達到收攝身心的效果了。所以,關燈的人要和我配合好,如果問訊起身,燈還沒有關,我是非常不歡喜的。你可以不做,但是要做就要做得如法。
有時候統統都沒有燈光,也會給人家笑話,等於跳舞一樣,全把燈給關起來了。人家會以為:他們出家、學佛的人是不是也在跳舞?不然為什麼要把燈關起來,像夜總會一樣。如果只留佛前一盞燈,亮得刺眼也不行,要有一點亮光,是柔和的,不強烈的;甚至,把門關上,想去淨房都不可以,這閒事應該在念佛共修會開始之前就處理好。坐下來,衣服弄出一點聲音不可以;有人感冒要咳嗽也不可以,因為那個時間寶貴啊!你這個一咳嗽破壞氣氛,別人會氣憤。等到開靜,木魚一響,「咳、咳……」聲音全部解放出來了。
你看,光是一個念佛共修會,對於四周環境的照顧,就有這許多細節。乃至維那起板,結束落板,他一定要懂得掌握時間,多少的時間要繞幾個圈子念佛,都要控制好。尤其念佛,上千人同一個聲音,那個時候,維那師不可以停止,要唱下去、念下去,很難得的機會,怎麼可以輕易地就給它過去?
大眾念佛念得很順的時候,就好像浪潮一樣,此起彼落,不只是有音感的人有感覺,就是一般信徒,也感覺到美妙!念得全身發熱,念得觸及他的本性,就是年輕人念佛,也要讓他念到這個程度,讓他覺得我不是迷信,不能讓他口中念佛,心卻很散亂。(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