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歸靜
出生於牛津的英國人扶霞鄧洛普,二○○一年在英國出版《川菜》一書,除了食材到老成都日常生活,更寫出了麻婆豆腐的靈魂,使其成為西方世界通往川菜的引路菜──作者寫道:「食物是我們認知世界的通道。」就好比你們人類透過白松露前往皮耶蒙特區歷險,或透過酥油茶與糌粑先認識西藏,或從四川的花椒回溯到《詩經》……食物跨越文化與時空限制,同時也應證了那句老話,You are what you eat「人如其食」。
那麼翻開我們貓生通往的世界盡是人類廢棄的、加工的、偽裝的肉粉、玉米粉、薯粉的乾飼料或溼罐頭,從以前只有單一品牌的選擇,到現在琳瑯滿目、花樣百出,像神農嘗百草似的貓奴,也讓我們的「通道」漸漸從人工雜食走向原食物,我們貓生的食性也各顯神通。
以我來說,我喜歡捲食貓奴手上的乾糧,那是一種我與她毫無間隙的親密儀式,但步入儀式前,她必須先清水洗手,再用毛巾擦淨,沒有乳液、酒精、文件等一天生活的歷程,只有她與食物的純粹,我就吃得歡喜,而且我堅決不食隔餐飯;但反觀葉小弟就不這般吹毛求疵,我沒食完的就移入他的碗,他一樣吃得津津有味。
至於我視為天菜的鮮奶,閃動著乳白色的光澤,於葉小弟就彷彿人類的榴槤,聞都不聞,逃之夭夭。而我們共同的最愛就是鱈魚香絲,光聽見外包袋摩擦聲,無論當時睡、躺,還是蹲在貓砂裡辦大事,我們都會屁顛屁顛奔往鱈魚香絲,也因此屢遭促狹,屢試不爽。
這都是我們與生俱來的食性,抑或貓如其食,模仿不來,也扭轉不了,畢竟我們是高冷傲嬌的貓,不是變色龍。
與人類不同的是,我們吃到的都經過人類先篩選過的,我們只能探索人類給食的國度,在有限的食物選項中展現我們自己的意志。好比貓奴正在淺嘗要給我們吃的新罐頭,她說鹹了點,我正迫不及待想了解「鹹了點」是什麼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