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歸靜

帶著有別平日的怪異感覺甦醒，從藏身處後部的縫隙溜出，瞥見窗外雲霧層層厚重，灰灰陰霾，半夜內屋露出幾許光亮，是睡不著的貓奴在廚房掩門開燈，儘管她躡手躡腳，但當她將調味包倒入水滾的鍋中，我頓時明白甦醒時的怪異感是什麼了，是有別日常的作息，還有不該在此刻出現的泡麵香。

貓咪的作息通常都會習慣化，因為習慣，能精確地從行動中判斷並知悉時間，故有從貓眼可看見時鐘的傳說。比如貓奴都七點放早飯，那麼我仨遂慣於六點五十佇候床邊，若她遲遲不醒，自有屬於貓的本事喚醒她。

飲食規律，生活中的一切，都自有我們的節奏，也許在人類看來我們東晃西蕩，追逐打架，但我們不會在剛吃飽早餐即興奔跑，也不曾傍晚晚飯時分還呼呼大睡，更不會半夜失眠。無論幾番波折，幾番流轉，在我們生命深深地蘊藏著的是 ── 安穩的節奏。

安穩的節奏刻畫在我們的骨血裡，了解了我們性格中的規律，貓咪就對你百依百順了。偶有人問「這貓會不會咬我？」殊不知，我們很少沒有事先預警的情況下便咬人或抓搔對手，除非你們人類先驚慌失措地觸動我們的警覺雷達。

看似傲嬌高冷的貓，自律甚深，就好像禪修，剛開始的學習，嚴格次第、恪守規則，旨在挖掘自性與自在，最後賦予最寬廣的自由，一如作家林清玄曾寫道：「只有經過最嚴格的訓練才有最自由的資格。」於是，人類看見的是貓的自我，殊不知我們對自己要求甚嚴。

貓咪不懂人類為何失眠，也無法預料貓奴半夜的一碗泡麵；偶一為之，善解人意的我，樂於陪伴貓奴熬過夜的漫長，倘若經常為之，我們還是會回到自己的夢境裡，畢竟，我們的陪伴並不是一劑失眠的靈藥良方 ── 就好像這一個月來貓奴悉心照料生病的葉小弟，醫生也對症下藥，然關鍵還是葉小弟要能接納照顧與藥物而增強免疫力，還是回歸自身 ── 這珍貴的道理，貓生始終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