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東青

台11線，俗稱花東海岸公路，花蓮吉安到台東太麻里，全長一七七公里。沿線倚山臨海，景色優美，但腹地狹小，聚落分散，人口稀少，平日車輛也不多，偶見水牛或野生動物穿越，路邊常見「當心動物」的警示牌。台11線許多路段因無人居住而沒有路燈，夜間行車，月盈月虧，各具風情，藝高膽大有其必要。

花蓮縣境水璉段的台11線公路穿行在海岸山脈間，蜿蜒曲折，除了原居於此的阿美族人外，近年來，有少數外地人移居到此過著「半農半X」的半隱居生活，農作無法大規模經濟生產，自給自足有時又過剩，多年前開始，有人把多餘的農產品放在路邊，供路過者自行取用。不過，外地人難免心生疑慮，大都不敢放心享用。

有此開端後，隨後有農戶嘗試以販售方式消化多餘的農產品，只是沒有人力可以守在攤位，於是有人設了投錢箱，由消費者隨喜支付，全憑個人對此產品的喜好和感覺。一位吳姓農戶表示，收回的投錢箱裡大多是十元硬幣，偶爾有五十元硬幣數枚，有一次，居然出現一張五百元紙鈔，令人驚喜。當日他販售的農產品是香蕉。

水璉段的路邊無人小攤逐漸被接受，農戶也開始大方地展現自家品牌。於是，沿途看到的小攤各具特色，有的直接寫上農場名稱，有的寫上「良心香蕉」，還有農戶自信地標註「絕無農藥，安心食用」。每項農產品直接貼上價格標籤，消費者撕下標籤，將錢投入錢箱，就算交易完成。

水璉段的路邊小攤目前大約有十攤左右，已形成當地特有的聚落風景，常見用路人停車駐足，買下農產品即在攤位旁享用。每一小攤上的農產品都是當地當令最新鮮的產品，夏天盛產各種蕉類，所以，幾乎每一小攤都有大小不一、品種各異的蕉類，有的還販售南瓜等不易枯萎的瓜果類蔬菜；甚至於還有外地人不太熟悉，但確定是具在地特色的麵包果、番龍眼，認識它們又喜愛它們的，一定會莫名驚喜，因為可遇不可求。

水璉路邊小攤的農產品為農民依當地自然環境，自然農法栽培，有的則是放任自然生長，有人說是野性十足，也許賣相不佳，但其口感大都令人滿意。農民放心又自信地把農產品擱在路邊，消費者依著定價付費，建構一個彼此信任的良心交易小天地，令許多用路人感到溫馨，那些農產品因此而更加味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