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藝筆記】 魏晉名士與竹林七賢(中)

文/陳牧雨 |2020.06.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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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建安七子,是指東漢末年漢獻帝建安年間的七位文學家:孔融、陳琳、阮瑀、徐幹、王粲、應瑒、劉楨。同時代曹丕的《典論.論文》首次將他們相提並論,七子與「三曹」往往被視作三國時期文學成就的代表。圖/陳牧雨

文/陳牧雨

阮籍

建安七子之一阮瑀的兒子。

所謂建安七子,是指東漢末年漢獻帝建安年間的七位文學家:孔融、陳琳、阮瑀、徐幹、王粲、應瑒、劉楨。同時代曹丕的《典論.論文》首次將他們相提並論,七子與「三曹」往往被視作三國時期文學成就的代表。

阮瑀過世時,兒子阮籍才四歲。曹操念及阮瑀生前的功業,保留了阮瑀遺孀與其子的待遇,阮氏一門得以安逸舒適地生活,因此,阮籍感恩於曹家,在政治意識上相當排斥司馬家。無奈司馬家勢力太大,阮籍只能消極地與司馬家保持距離。

有一段時間,司馬昭原本有心為兒子司馬炎,求娶阮籍之女為妻。阮籍想拒絕又不敢明說,於是阮籍連續醉酒六十多日,讓司馬昭找不到提出求親的機會,最後只得作罷。可見,竹林七賢皆好酒以及行為乖張,其實是藉以遁世。

有次,聽說步兵廚營裡有個人善釀酒,為了這理由,阮籍要求為步兵校尉。後世因此稱他為「阮步兵」。好酒之名,不脛而走。

阮籍曾在母喪時,在靈堂旁喝酒吃肉,不僅如此,對於來弔唁的人,如裴楷、嵇喜等,也不按照禮法來接待,甚至對嵇喜作白眼;而嵇喜的弟弟嵇康帶了琴與酒前來弔喪,阮籍才青眼以對。

鄰家有賣酒婦,頗具姿色,阮籍常常前來買醉,醉後躺於婦人旁邊睡覺,毫不避嫌,還說:「禮豈為我設邪!」其實根據他的說法,禮是規範不守規矩的人,至於內心坦然,不做惡事的人,並不需要依循禮教的規定。

阮籍鑽研老莊思想,好為玄學清談。也好音律,善彈琴,並創作〈酒狂〉琴曲。

阮籍另有一怪異行徑,喜歡駕著車漫無目的的任車行走,直到無路時痛哭而返。這種「窮途之哭」,或許是抒發既憎恨司馬家,又不得不依附司馬家的苦悶吧?

後來唐初四傑之一的王勃,以及宋代的蘇東坡都曾引用了阮籍的這個典故。

嵇康

嵇康是曹操的外孫女婿,以這個身分,當然對司馬家不會有太多的善意。

同為竹林七賢之一的山濤說,嵇康站著的時候,像挺拔高聳的孤松,遺世而獨立,傲然而脫俗;喝醉之後,就像偉岸的玉山欲傾而未倒。嵇康也擅長演奏古琴及創作古琴曲,〈風入松〉以及〈長清〉、〈短清〉、〈長側〉、〈短側〉四首,被稱作「嵇氏四弄」皆其所創。

嵇康少孤貧,善打鐵。曾與好友向秀一起在大樹下打鐵。鍾會來見,嵇康不予理會。鍾受冷落,悻悻然離去,臨走時嵇康突然問:「何所聞而來?何所見而去?」鍾回答說:「聞所聞而來,見所見而去。」

這個鍾會,少有才名,文章被稱為「妙品」,在司馬家當大官,嵇康自然不喜歡他,但他極其崇拜嵇康,早年曾寫了一篇《四本論》,想找嵇康鑑賞,又怕人家不見他,只好把書從窗戶扔進嵇康的屋子。這一次,鍾會當了大官,風風光光前來拜會。沒想到碰了一鼻子灰,因此懷恨而去。

後來嵇康犯了小錯,鍾會在司馬昭前說了壞話,因此嵇康被判死刑。臨刑前,嵇康彈了一曲〈廣陵散〉。彈完,嘆口氣:「當年,袁孝尼曾懇求我教他這首曲子。我捨不得,不肯答應。如今〈廣陵散〉從此失傳了!」

這事記載在《世說新語.雅量》:「嵇中散臨刑東市,神氣不變。索琴彈之,奏〈廣陵散〉。曲終曰:『袁孝尼嘗請學此散,吾靳固不與,廣陵散於今絕矣!』」

嵇康死時才三十九歲。(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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