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Maple Day
如何能把別人眼中的驚悚片,活成自己的瀟灑人生呢?談笑間,檣櫓灰飛煙滅;歸去,也無風雨也無晴。
老同學M從小就走在我們前面,經歷過我們聞所未聞的,這些年又身體微恙,加上我也有這樣那樣的忙碌,見面次數寥寥可計;這回約了農曆年前聚會,臨時因為她回診而改約,大年初一用通訊軟體拜年,她提及一開工要先出差,回來要忙一陣子,約,得後延了。我,不疑有他。
一日,傳來好幾張與當地人的合影,神采奕奕,笑得燦爛;她寫道:「我在這很受歡迎,經常被陌生人要求合影……我在考慮是不是該跟他們收錢啊!」只聽過當地人拍照要收費,沒耳聞外地人被要求合影還收錢呢,她也是妙,一笑。
爾後,疫情愈來愈緊繃,忽然想起從她出差地回來得自我隔離,也想到她的小妹也在疫區……發了問候,過了二日,收到回覆,大為驚奇。原來年前的回診帶來噩耗,醫院即時安排出差回來就手術的行程,此刻的她已然出院,無縫接軌。
她說靜養,不用探望,倒是要求我把她傳給我的照片回傳她──出差的最後一天,手機壞了,據說資料救不回來,「感覺這趟,黃粱一夢。」
我忍不住說:「妳真的很衰!」一脫口就懊惱自己的粗率,沒想到,她竟然大笑:「妳這樣說就對了,不用安慰,太矯情了。」
也是,安慰於她,多此一舉。從小她就倒背如流孟子的「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現在,她只簡單四字:「接受,安心」。看來她真是增加了許多本不具備的能力了。
說的輕巧,做來笨重!我想起那位陪伴王定國貶到荒郊嶺南的寓娘,她對蘇東坡說:「此心安處是吾鄉。」千里隨行,儘管環境艱困,心安定,自然波瀾不起,處處皆故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