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猩猩
黑猩猩已經被證實具有製造、使用工具的能力以獲取牠們想要的食物,且這種行為屬於社會文化可以被繼承、教授於下一代。
水獺
水獺聰明到會利用各式各樣的天然道具以破取牠愛吃的堅硬海膽。圖/Bob
文/Frans de Waal
黑猩猩
黑猩猩已經被證實具有製造、使用工具的能力以獲取牠們想要的食物,且這種行為屬於社會文化可以被繼承、教授於下一代。
水獺
水獺聰明到會利用各式各樣的天然道具以破取牠愛吃的堅硬海膽。
變成一隻蝙蝠
我在就學期間,住在學生宿舍四樓的房間。我飼養的寒鴉(一種小型的鴉科)其中兩隻從窗戶飛進飛出。我在一旁觀察牠們在忙些什麼。懷抱著與許多雙親一樣的心情,我憂心忡忡地看著兩隻年幼、缺乏經驗的小傢伙。我邊看邊忍不住擔心牠們會不會一不小心就撞上行駛中的汽車。此時,我開始進入自己的世界,想像我就是一隻鳥:四處搜尋完美的著陸點。接著,我發現在寒鴉完成安全著陸的一刻,牠們會發出快樂的「呱呱聲」。我也跟著高興起來,彷彿享受飛翔的是我自己。那時,我進入了鳥類的環境界(Umwelt,德語「周遭世界」的意思);雖然稱不上完美無缺。
1974年,科學家提出一個問題:「成為蝙蝠是什麼感受?」藉此得出一個結論:身為人類的我們永遠無法知道,因為我們無法進入另一個生命的主觀世界生活。奧地利哲學家也曾提出過阻擋在不同物種間的這座堅實的厚牆,他提出一段著名的論述:「即使獅子可以說話,我們人類依舊聽不懂牠們在說什麼」。當時部分學者認為他根本不懂動物溝通的領域。這段話的精華之處在於因為我們的生命經歷和獅子完全不同,因此即使獅子會說話,我們仍然無法理解獅子的環境界。
科學家早在超過一個世紀前就知道沒有視力的蝙蝠仍能知道身處何處,以及安全地在牆壁或洞穴頂安全著陸;但是失去聽力的蝙蝠就無法做到了。換句話說,失去聽力的蝙蝠就像盲人一樣;當時沒有人能夠充分理解牠們飛翔背後的機制,蝙蝠的能力被視為一種「第六感」。
神奇的井
在1980年代以前,動物行為學向來被視為是一個曖昧的專有名詞——因為在當時認為,認知除了信息處理之外,還有什麼其他內涵?認知是將感官輸入,透過心智轉換成知識,而這些有關周遭生存環境的知識,有助於靈活應用。與認知不同的是,智力一詞意味著成功利用認知的能力。
開創性的實驗主義者卡爾.馮發現蜜蜂會以搖擺舞通知彼此食物所在的地點。他曾說:「蜜蜂的生活形式彷彿一座神奇的井,愈是深入挖掘,愈是發現它用之不竭、取之不盡。」
人類在討論動物的智力和認知能力時,應先接受牠們具備多采多姿的策略和能力。這樣的心態有助於我們敞開心胸,避免陷入亞里斯多德自然階序(Aristotle's scala naturae)單一衡量模式的盲點;根據亞里斯多德的觀點,世界從上而下依序由上帝、天使、人類、哺乳類、鳥類、魚類、昆蟲、軟體動物構成。雖然在過去,這類由高階到低階的說法十分盛行,但我個人始終不認同此概念。打個比方,如果把松鼠的算數技能當作認知程度的判斷依據,顯然有失公允;牠根本不需要學會從一數到十,也不影響牠的必備求生技能。但無可否認的,要論藏寶或尋寶能力,松鼠以及某些鳥類絕對是地球上數一數二的箇中高手。以北美星鴉(Clark's nutcracker)為例,牠能於秋季將兩萬多個松子,在數平方公里範圍之廣大土地上、數百個不同地點分散藏匿;到了冬季和春季來臨時,再精確地找出絕大部分的存糧慢慢享用。隨著科學研究的成果向前進展,人類也將會發現越來越多自然景觀中無所不在的神奇的井。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