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陳牧雨

布拉格除了有一個漂亮的「高堡墓園」（Vyšehrad）之外，還有一個讓人看來毛骨悚然的「舊猶太墓園」（Stary Zidovsky Hrbitov）。

墓園位於布拉格昔日的猶太區約瑟夫城，自十五世紀初開始使用（保存最古老的墓碑為一四三九年），直至一七八七年，是布拉格猶太人在過去長達三百年間唯一的墳場。由於空間有限，所以墳墓是一層一層堆疊上去，最多達十二層，共有一萬兩千座墓碑，埋葬人數估計超過十萬人，最後一位是一七八七年下葬的貝克。

這樣層層疊疊的墓園，給人一種陰森森及悲傷的感覺，這裡與乾淨且明亮的高堡墓園有極其強烈的對比。令人深深地感受到猶太人過去在歐洲到處受到不平等待遇的悲慘狀況。

布拉格每年五月，都會舉辦布拉格之春國際音樂節（捷克語：Mezinárodní hudební festival Pražské jaro，英語：Prague Spring International Music Festival）是一九四六年由指揮家拉法埃爾．庫貝利克所創辦。這個音樂節迄今已超過七十年了，據說歷經二次世界大戰及共產統治都不曾間斷。

該音樂節每年於五月十二日開啟序幕，這一天是史麥塔納的忌日，人們從高堡墓園裡史麥塔納的墳墓開始遊行，然後在市民會館演奏史麥塔納的交響詩《我的祖國》做為序幕，而閉幕時則以演奏貝多芬《第九交響曲》作為謝幕曲。

史麥塔納的交響詩《我的祖國》，是史麥塔納對祖國的獻禮，內容描述了捷克的人文、地理與歷史。貝多芬《第九交響曲》又被稱為合唱交響曲，過去的交響曲一向都只由樂器演奏，貝多芬在這個交響曲末章（第四樂章）首度引進了人聲的合唱，歌曲的內容則是引用德國詩人弗里德里希．席勒（An die Freude）的《快樂頌》（Ode to Joy）中部分詩句改編而成。

《快樂頌》在台灣也被翻譯成《歡樂頌》，這個樂章顧名思義，是一段充滿歡樂氣息的樂章，其部分樂段，被指揮家卡拉揚整理後成為歐盟的官方盟歌。當柏林圍牆倒塌的時候，也由指揮家柏恩斯坦指揮柏林愛樂，在柏林圍牆演出這個交響曲。布拉格之春國際音樂節選擇這交響曲做為閉幕曲，正是藉著這首交響曲把布拉格春天歡樂的氣息推到最高峰，是一個很高明也很恰當的選擇。

演奏貝多芬《第九交響曲》全曲需約一小時。現代CD唱片可容納一個小時的音樂，就是以這個交響曲的長度作為標準設定的。可見這個交響曲在音樂史上有非常重要的地位。

不過布拉格之春也不全然是歡樂的。一九六八年一月五日，捷克斯洛伐克國內發生一場政治民主化運動，這場運動直到當年八月二十日蘇聯及華約成員國武裝入侵捷克才告終。這場政治運動，因為發生的時間正是布拉格春天，因此被稱為「布拉格之春」。後來，韓國的民主運動也沿用了這個稱謂，而被稱為「漢城（首爾）之春」，現在也被用來稱呼政權的變換運動，比如「阿拉伯之春」等。

捷克作家米蘭昆德拉也參與了「布拉格之春」運動，因此他後來的小說《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輕》於一九八八年被改編成的電影，由美國導演菲利普考夫曼（Philip Kaufman）執導，電影名稱也被翻譯成《布拉格之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