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曹郁美

唯心思想是指「心」的作用廣大無邊，成佛悟道由此，墮落三途也由此。可知「心」是染是淨、是迷是悟，全由自己掌握，所謂「唯此一心」是也。

中國佛教特別重視「心性論」，在《大乘起信論》有「一心開二門：真如門、生滅門」之說；《六祖壇經》亦云：「心生種種法生，心滅種種法滅」，皆指出「心」是萬法的主導、宇宙的本原。它能變現一切山河大地，就這一點來說與「唯識所現」相彷彿。但又特別強調此「心」是如來藏自性清淨心，具有「成佛之因」，這又與唯識學不同。

《華嚴經》亦不例外，卷三十七〈十地品〉知名的偈頌：「三界所有，唯是一心。如來於此分別演說十二有支，皆依一心，如是而立」，是說由「心」開演出十二因緣的生生滅滅；另一個偈頌更知名了，卷十九說：「若人欲了知，三世一切佛，應觀法界性，一切唯心造」；六十卷本亦說「心造諸如來」、「心佛及眾生，是三無差別。」在在說明「心」能造萬法，在它的作用下眾生與佛皆是平等一如、毫無分別。然而為何世界有善惡美醜、高低上下？全因為「心」不清淨之故，若能清淨，何來生死、煩惱與分別？

華嚴宗據此發展出唯心哲學，法藏大師說：「三界所有法，唯是一心造，心外更無一法可得，故曰歸心。謂一切分別但由自心，曾無心外境，能與心為緣。」是說心很自由，沒有外境能綑綁、攀緣，所能綑綁者還是自己。宗密大師說：「唯心者，直是真如之心。無為無相，離諸緣慮分別，緣慮分別亦唯一心。」直指此心為「真如之心」，它的本質是無為無相的。

不過我們應知，八十卷本《華嚴經》近七十萬字，有關於「唯心」的論述僅三十字左右，實不成比例，故說本經洋溢唯心思想可能誇張了。因為中國人崇尚「唯心」，知名偈頌藉著朝暮課誦加速它的流行，加上華嚴宗的詮釋，使得本思想大大有名。

其實本經浩浩七十萬字，重點內容為：（一）佛之果德，（二）菩薩行，（三）善財童子五十三參，這是不可或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