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江佳芸
鳳梨的甜,有其香氣襯托,它的酸,既是刺激食欲,又使舌頭隱隱的麻。在我的眼中,鳳梨的形象鮮明,具有分量,而在我認識的台灣文化裡,它的名字又象徵了吉利與興旺,那是每年家家戶戶的祈願與祝福,必不可少。
我對於鳳梨的印象,始於幼時在田園奔跑的經驗。小時候在山間玩泥巴石頭,並眺望遠方的山及果樹,那時唯一能止住腳步的,便是一大片刺咧咧的鳳梨田,由於本能想像扎腳的疼痛,於是當時的我和哥哥總會小心翼翼的緩下腳步,觀望眼前一排排橫豎的鳳梨,在田間形成似有若無的走道,即便如此,我依舊沒有輕易走入田間,而這望著鳳梨田的模樣,也成為我心底深處的一幕景,那是我踩踏在泥土上的童年,與土地最親密連結的時刻。
當時的一雙腳長大了,在山間的追逐嬉戲轉眼間變成都市大街上的奔忙,但是生活中還是不乏許多喚起美好記憶的片刻。在各種時節與場合,都可以與鳳梨擦身而過,雖然田園情景不再,但是惆悵間還是保有珍惜品嘗那酸甜的時刻。
當味覺經驗和情感記憶有所連結時,我感到觸動內在漣漪的喜悅,而那正是我想尋覓的激盪。
在提筆的當下,我想像幼時與哥哥一起越過鳳梨田,在帶有刺的葉片交織下穿梭行走,沒有畏懼,有的只是對泥土的熟悉和懷念。我們在鳳梨田的彼端回望,看到孩提時期的我們走過的成長歲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