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念是一種麻煩的東西,總是在陰晴不定的季節占據心頭,有種水果也趁著初暖乍寒的梅雨季開始上市,它穿著豔紅摻雜鮮綠的外袍,鮮嫩又多汁,猜到了嗎?沒錯,就是楊貴妃最愛的荔枝。圖/吳馥伶
思念是一種麻煩的東西,總是在陰晴不定的季節占據心頭,有種水果也趁著初暖乍寒的梅雨季開始上市,它穿著豔紅摻雜鮮綠的外袍,鮮嫩又多汁,猜到了嗎?沒錯,就是楊貴妃最愛的荔枝。圖/吳馥伶
文/綿籽
思念是一種麻煩的東西,總是在陰晴不定的季節占據心頭,有種水果也趁著初暖乍寒的梅雨季開始上市,它穿著豔紅摻雜鮮綠的外袍,鮮嫩又多汁,猜到了嗎?沒錯,就是楊貴妃最愛的荔枝。
每到荔枝產季,我總會特別想起外公、外婆。我對外公的記憶不多,最深刻的一幕是,皮膚黝黑的外公大巨人般突然出現在我家門口,頂著灰色膠帽(像歌星陳雷頭上戴的那種),腳上穿著一雙仍沾著黃土的黑色農用布鞋,肩上披著一條灰灰的毛巾,毛巾上壓著一付結實泛著咖啡色亮光的扁擔,扁擔一頭米籃中滿滿的層層交疊著一把把早晨剛採收新嫩的荔枝,悶熱的天氣特地為我送來這年第一批採收的新鮮荔枝,滿頭大汗的外公話不多,喝了杯水,摸摸我的頭,挑起扁擔,默默地又轉頭回山上去。
印象中的外婆皮膚白嫩、嬌小,繡工一級棒,她沒上過學也不識字,有趣的是山上整片果園的產品買賣、工資發放、計價全靠她,她計算、記帳精確快速,無人可及。
外婆非常疼我,小學五年級那年端午節前,我在嘉義鄉下的祖父家騎腳踏車受了傷,在那個電話還不普及的年代,不知住在台中山上的外公、外婆怎麼得知消息,不識字也沒單獨出過遠門的外婆一個人拎著一籃現採的荔枝,沒有祖父家的地址,只憑著媽媽口中的簡單訊息,轉搭好幾班不同公路局的班車來看我,舟車勞頓只是想讓受傷的外孫女能吃到自家新鮮的水果(直到多年後我問外婆,她說,其實她最擔心的是寶貝外孫女是否傷及顏面,女孩家傷了臉留了疤痕,將來總是有遺憾)。外婆為了外孫女翻山越嶺的壯舉,令人讚嘆,也在我心上注入一股股受人疼愛的溫馨與甜蜜。
外公、外婆總是默默地、淡淡地給予關懷,堆滿桌面的粽子、荔枝不再只是過節的時令食物,而是我對外公、外婆的思念與甜蜜回憶的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