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說格言】搬石頭墊自己的腳

江澤涵 |2013.04.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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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人云:「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這不是在說蠢蛋,而是暗諷害人不成反害己的行徑。

魯班木工技術名噪八方,唯一堪與比肩者墨子,是思想大家,也是神工巧匠,所做守城器械更勝魯班。魯班心中不爽,好,你擅長守禦城池,我便專攻破城之術。楚國計畫攻打宋國,他搬了第一塊石頭——雲梯,相助楚國。雲梯者,攻城之良具,下安輪子可推行,頂置鐵鉤可勾牢城牆。

魯班盤算:楚國實力遠勝宋國,墨子倡導仁義,定趕赴支援宋國,到時世人自見高低。誰知墨子直奔楚國,進行兵棋推演,連續抵拒魯班九次進攻,向楚王展示了破雲梯的辦法。魯班心有不甘,便使了一招斬來使的毒計,心想墨子一死,宋國無助必敗。墨子早有準備,已將破敵之法傳給了弟子禽滑釐,墨家子弟正鎮守宋國城牆。楚王和魯班這才放棄攻打宋國。

第一塊石頭砸空,便搬起第二塊石頭——打造了「鉤」和「拒」,敵軍處劣勢,能鉤住敵船防止逃跑;敵軍處優勢,能抵拒敵船防治追擊。魯班自耀:「你的義也有鉤和拒嗎?」墨子答:「用愛鉤,用恭拒。」魯班無言以對。第二塊石頭竟還是砸了自己的腳。

楚軍借助鉤和拒,無往不勝,宋齊秦等國聯合伐楚。楚王不敵,準備殺魯班以釋各國之疑。魯班在囹圄中反思,一心追求工技造詣,本該一路走下去,不想為名所累,可嘆如今坐以待斃。

墨子向楚王闡釋「欲人不攻己,必先己不攻人」的「非攻」道理,救出了魯班。

魯班有所感悟,尋覓到了消除差距的辦法,便搬起第三塊石頭——埋頭研究,他決定與墨子再決雌雄,做了一只木鳶,能隨風飄行,飛三天而不落地。墨子拜服,稱之神奇,話鋒一轉,說這還不如普通工匠做的車轄,裝在車軸上,車子便可載物。木匠做的東西,「有利於人稱為巧,無利於人便是拙。」

人生最大的對手不是別人,而是自己,魯班參透這一層後,不再把墨子當做對手,選擇心繫民生,發明了墨斗、刨子、鑽子、鑿子等許多實用工具,後世尊稱「木匠之父」。他搬起的這第四塊石頭成功墊在了腳下,停下再看八方,已站在人生之巔,一覽眾山小了。

今人云:「搬起石頭墊自己的腳。」把磚一塊塊墊在腳下,不斷超越現有,站到高處,欣賞遠方美景。

魯班若執迷於私怨,不顧蒼生安危,或單純沉浸技術,即使本領再高,世人也會選擇別人做木匠行的祖師爺,也許是墨子,也許會給他改名換姓,比如北宋四大書法家之蔡京,他是奸臣,便不得世人承認,改為蔡襄。搬起石頭墊自己的腳,看起來並不高明,實際囊括了人生最質樸的哲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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