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斯文紳士 是敘利亞屠夫?

戴定國 |2012.03.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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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敘利亞部隊」大本營荷姆斯被政府軍擊潰,聯合國通過決議,要求立即停止武裝鎮壓。阿拉伯之春蔓延到敘利亞以來,據聯合國統計,已導致七千多人死亡;把阿薩德這個「屠夫」拉下來,似乎是合理的。

阿薩德到底是什麼樣的人?西方觀點與非西方觀點從不同角度切入。非西方觀點的媒體報導,敘利亞百姓眼中的阿薩德很平民化,總是把鬍子刮得乾乾淨淨,穿著合身西裝;有時候還自己開車,和民眾一樣等紅綠燈。

繼承父親 「獲選」總統

阿薩德一九六五年出生,有四個兄弟和一個妹妹,他是次子,相貌酷似他的父親老阿薩德總統。小時候志願是當眼科醫生,後來到英國讀眼科醫學,他的老師回憶說:「他安靜,從不裝腔作勢,在病床邊對病人的態度無可挑剔。」

老阿薩德原本培養長子接班,但一九九四年長子車禍死亡,阿薩德受命回國。在父親安排下,進入軍事學院,畢業後一步步晉升。後來擔任總統特使,負責處理黎巴嫩事務,並多次出訪中東各國。

二○○○年老阿薩德去世,敘利亞議會倉促修改憲法,將當總統的最低年齡限制從四十歲降到三十四歲,給時年剛好三十四歲的阿薩德去除法律障礙。接著舉行大選,阿薩德是唯一的總統候選人,高票當選。二○○七年,敘利亞全民公決確認阿薩德獲得第二個總統任期。

當選方式不「民主」,是西方國家及反對派攻擊阿薩德的原因之一。

二○○○年十二月,初任總統的阿薩德結婚,對象是在倫敦長大的阿斯瑪‧阿克拉斯。此後,在大馬士革的商場,民眾常會看到阿薩德夫婦親自購物。

這場姻緣是阿薩德受民眾歡迎的重要原因。阿薩德屬於什葉派,什葉派只佔敘利亞人口的一成二;但阿克拉斯來自遜尼派的名門望族,父親還是著名的心臟病專家。宗教派別在敘利亞動盪中,佔有關鍵地位。

反對派多來自遜尼派

修憲公投通過,西方雖嗤之以鼻,卻反映出什葉派對失序的恐懼。沒有阿薩德的敘利亞,若居多數的遜尼派執政,可能無法保障宗教自由,生命財產也遭威脅。

目前反對派所控制的地區,幾乎都是遜尼派,而且近年愈來愈受到從沙烏地傳來的激進教義所影響。簡言之,目前敘利亞正進行一場代理人戰爭,一邊由沙烏地與波灣國家所支持,另一邊則由伊朗與伊拉克所支持。

阿克拉斯是電腦專家,受她的影響,阿薩德極力推動敘利亞走向網路時代。所以儘管敘利亞的經濟在中東僅處於中下等,人均國民收入約一千美元,卻是中東地區網路最發達的國家。這位年輕而親民的總統,因此受到敘利亞青年歡迎。

非西方觀點者指出,阿薩德聰明、謙虛而且自律,憎惡腐敗。他喜好外語,除阿拉伯語外,還精通英語和法語。阿薩德的堂兄拉米伊‧馬克羅夫說:「吃飯後,他會把碗碟放到水槽。讀大學時,他和其他學生一樣把車停到校園外,而且經常嘲笑我們有司機。」

鎮壓人民還是平亂?

敘利亞新憲法公投,高達八成九的投票公民支持,被認為造假,這與俄羅斯的普亭當選一樣,都有可被懷疑的地方;但阿薩德進行民主改革被認為沒有誠意,主因之一是公投的同時,繼續進攻反對派大本營荷姆斯,攻下時,幾近屠城地「屠殺平民」。

阿薩德多次重申改革,強調著眼於兩個領域,即政治改革,和解除「試圖破壞國家穩定」的武裝組織。非西方觀點表示,雖然阿薩德絕對要為血腥行動負責,但一個國家政府與叛軍是「不兩立」的,阿薩德究竟是「鎮壓」還是「平亂」?

面對反對派的武裝對抗,除了軍事鎮壓,阿薩德有沒有別的選擇?昔日英國的北愛爾蘭問題,北愛共和軍持有武器,英國也出動軍隊。但英國是「鎮壓」,主要是逮捕,沒有屠殺。阿薩德造成七千人死亡,這個「平亂」就太血腥了。

非西方觀點抨擊,同樣受阿拉伯之春影響的巴林,鎮壓更厲害,也造成死傷,政府還是少數獨裁的皇室,「美國連提都不提一下,因為該皇室親美。」

歐美及阿拉伯聯盟的另一個難題,牽涉到未來的敘利亞,沒有了阿薩德,能與誰打交道?還是任何人上台都比阿薩德好?美國官員承認,他們不論是在敘國政府內部或四分五裂的反對派,都找不出合適的取代人選。問題是,為何敘利亞的領導人要由外國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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