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幾個紙箱張著大口好幾天了,更增添主人的離情別緒;年底以前,這些紙箱要完成三次移動,其實也就是搬家,但又不像搬家,因為,搬的不是家,而是轉換一個工作地點而已。
辦公室大遷徙已進行半年,整個隊伍將東移汐止,若不是在電梯裡遇見箱櫃上上下下,還沒驚覺到時光如此匆匆,下個禮拜就要和忠孝東路說再見了。
第二個移動是幫阿桂從科技南港遷往帶點禪味的伊通公園,電話完成移機那一晚是星期六,我們從五點站在窗前看著暮色與黑夜一起?罩台北101,這個高聳的建築曾陪伴阿桂半年,每次去找她,她就端杯熱咖啡,面對似遠又近的101說一些事情,閒聊中,也撞擊出一些計畫。
阿桂其實有懼高症,心理和職銜都同樣懼高,她不喜歡擔任最高的總裁,但家族成員非以她為首,無法卸下責任;心情更不願騰雲駕霧,那高處必然不勝寒涼,以至於,她執意移往在冬日猶顯暖意的伊通公園;這是一棟有日本住宅味的平房,雖無法襯托企業規模,不過,阿桂說,符合她愈來愈怕冷的現狀,在新高樓與舊平房之間,她知道自己後半生的追尋。
我送了阿桂一盆紅玫瑰,在冬日吐露出豔紅,伴她一入厝就成功的撞出一堆靈感;果真是老平房的磁場適合她,給她足夠的暖意,揮卻冷冬。
再下個禮拜,等山腰的畫室整理好,安娜將從西雅圖飛到新店作畫半年,這是我年底前協助朋友的第三個移動工程。山腰老屋閒置已許多年,城市的節奏叫我久未推開它的米色大門,安娜回台北辦畫展,老屋因此暫時有新主人。
所以說,搬家並非全然的離情別緒,也有迎新的意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