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類養生(11) 】超級鳥粉 抓住飛羽之美 腎臟科醫師謝適仲的鳥羽攝影

陳玲芳 |2019.11.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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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適仲醫師在南港車站國光長廊展場導覽鳥羽作品。圖/陳玲芳
攝影作品「黑琵行軍」 圖/謝適仲醫師提供
攝影作品「丹頂鶴跳舞」圖/謝適仲醫師提供
攝影作品「魚鷹抓魚」。圖/謝適仲醫師提供

文/記者陳玲芳

國光長廊內,鳥羽飛舞、光影浮動,一名女性旅客讚歎道:「在南港等車,看到飛入長廊的精靈,每幅照片,都美得引人入勝,有時看得入迷,還得提醒自己:可別錯過上車的時間!」

「成千的日子裡,上萬個小時屏息等待,百萬快門的擊發。無數的失落、挫折,風吹日晒、雨淋蟲咬……當捕捉到鳥羽精靈與大自然譜出的絕美動人,那一瞬間,彷彿神遊到永恆的世外桃源,一切的苦與痛,都顯得微不足道了。」

新光醫院內科部腎臟科主治醫師謝適仲感性地說,他很樂意透過公共空間的展出,將自己的創作獻給他所熱愛的土地上的人們,喚起大家對鳥類生態的關注。

魚鷹抓魚 充滿力與美

身為腎臟科醫師,五十七歲謝適仲,細數有將近三十年的漫長歲月,大多埋首在醫療工作中。出身雲林土庫,父親是小學老師,他在三兄弟中排行老二,是家中唯一受父親栽培學醫的孩子,就讀高雄醫學院時,曾代表高醫參加大專盃圍棋比賽,獲得亞軍。

由於從小喜歡觀察螞蟻、昆蟲、蝴蝶等生物,對於周遭的人事物,也有隨手做記錄的習慣。二○一四年,三一八學運期間,謝適仲常利用下班後時間,跑去立法院附近拍照,當時用手機與Nikon d40 拍攝,一晚在路邊攤喝杏仁茶,喝完回家,才發現相機不知何時搞丟了。

同年五月,他剛巧要去瑞士,加上七月要去日本的行程也預定好了,心想,自己的相機鏡頭都該升級,同樣愛好攝影的醫師朋友,向他介紹 Nikon d610 機身,搭配Nikon14-24、Nikon 24-70、Nikon70-300、Nikon105等鏡頭。

於是,謝適仲就帶著大包小包,前往瑞士、日本拍照。來到日本靜岡,乘坐黑船,令人訝異的是,船一開,眼見黑鳶(老鷹)、海鷗等飛鳥,紛紛跟在船尾、衝到海裡抓魚,他搶拍了好些照片(主要是用 70-300 鏡頭拍的),尤其是捕捉到鷹俯衝而下「抓魚」的瞬間,當下被那充滿生命力動感的畫面震懾住。這是謝適仲第一次近距離拍到飛鳥,影像效果不錯。

回國後開始嘗試拍鳥,某日看到一篇有關拍鳥達人拍攝魚鷹的報導,讓他也想利用空檔去看魚鷹。當他第一次在燕子湖捕捉到魚鷹俯衝而下「抓魚」的瞬間,立即被那交織著「力與美」的畫面所感動。謝適仲讚歎道:「活了這麼大把歲月,竟不知如此精采絕倫的生態,就近在咫尺。」

「魚鷹從七十公尺高空,俯衝到水面抓魚,僅僅花了六秒鐘,這簡直是流體力學、物理學及光影折射的傑作。」謝適仲覺得,自己按快門的手,「再快,也比不過魚鷹的快與準!」

酷寒極熱 都難不倒他

每年九月至隔年三月,新店的廣興水域燕子湖一帶,便會有「魚鷹」前來過冬,當地曾有所謂的「廣興魚鷹季」。可惜,自蘇迪勒颱風肆虐後,地貌改變,廣興已少見魚鷹覓食,牠們現在比較常飛到新店灣潭。

位於大溪頭寮陵寢附近的頭寮大池,是北部地區除新店廣興外,另一處觀賞與拍攝魚鷹抓魚的極佳鳥點。為拍魚鷹,謝適仲曾深陷頭寮大池河床邊的沼澤三十分鐘,直到被其他鳥友發現,將他從泥淖中救出。

更別說連續多年盛夏,他數度前往金門,情願忍受酷熱,頂著近四十度高溫,只為拍攝「栗喉蜂虎」衝水,那曼妙無比的水上芭蕾舞姿。

前往北海道拍攝「丹頂鶴」,在近零下四十度的鶴居村,頂著二月寒冬,不到清晨四點即整裝出發,等著拍攝天一亮、破曉時分的丹頂鶴。「一生堅持一夫一妻的丹頂鶴,在雪地裡專注對方、跳著愛情之舞,令人迷醉。」謝適仲說,那種感覺很特別,讓他感受到丹頂鶴的自信與不凡之美。

拍攝前 做足「鳥功課」

因著對自然、土地痴迷的愛,近五年來,謝適仲跋山涉水、忍受漫長的等待,只為留下那稍縱即逝,瞬間的永恆。

如作品「行軍」,記錄的是每年三月間黑面琵鷺準備北返,眾鳥集合整隊,為長程飛行做行前準備。有別於從未長途跋涉的「留鳥」,黑面琵鷺是「候鳥」,會遷徙到遙遠的地方去繁殖與過冬。台南七股,是台灣沿海重要溼地,除了稀有的黑面琵鷺,也是其他鳥類的重要棲息地。

謝適仲說,黑面琵鷺生活於河口、潮池、溼地或潮間帶,具群居性,偶爾會與其他水鳥聚在一起,主要在溼地或魚塭等淺水域覓食,休息時會出現嬉戲、互相理羽的行為,太陽下山就群飛棲息地。他為了捕捉各種鳥不同生活樣貌,就得做足「鳥功課」,深入了解鳥類生態。

黑琵北返時會先集結整隊,由「領隊」帶頭行軍,走到適當位置後,「前鋒」先飛高約五至十米、測風向,領隊之一的「中鋒」也會跟著飛起、確定風速氣流,氣流若不對就會先解散。約十分鐘後再重新整隊集合行軍,到了定點,領隊再重測風向氣流,不行,就再解散,如此反覆測試,直到氣流與風向都「合適北返」時,前鋒和中鋒就會正式起飛,其他黑琵成群跟在後面一起飛,成為一支北返隊伍,非常壯觀。

去戶外 感受生命之美

投身鳥類攝影僅五年,謝適仲已是不折不扣超級「鳥粉」。如今,看診以外時間,他不是去賞鳥、拍鳥,就是為正在舉行的攝影展(書田診所藝廊、國光轉運站長廊)導覽,或為日後將展出的鳥羽作品精挑細選。只要逢人問起,開口閉口滿滿一籮筐「野鳥經」。

而他最津津樂道的,是二○一四年底,西伯利亞白鶴迷航來到北台灣金山,引爆一陣賞鳥熱潮,歷時一年半,也喚醒國人對生態保育的重視。

當時,他扛著比俗稱「大砲」還要長約一倍的天文望遠鏡頭,去拍金山小白鶴。拍攝時才發現,手動對焦太慢,根本無法捕捉,徒勞無功。倒是,自己手持長鏡頭拍鳥的突兀身影,成為其他民眾「獵奇」對象,讓他啼笑皆非。

「人生只有一次,切莫什麼都要等到退休後才做。」謝適仲說,他常奉勸門診病患,平日就要保養好身體,把握機會,去做「自己真正想做的事」,走出戶外,去發現與感受「生命之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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