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余遠炫

干寶是東晉時期出色的史學家，也是搜奇談異的創作者。他曾以佐著作郎的官職編修的《晉紀》毀於戰亂失傳，然而另一部作品《搜神記》，雖然從三十卷的篇幅減為二十卷，約四百六十多篇，卻成為了後世志怪小說的先驅。如今我們已經無法看到干寶編寫的史書，卻不能錯過他的《搜神記》。

干寶的祖父與父親都是三國時代的東吳官員，祖父干統還當上奮武將軍。干寶博覽群書又有孝順之名，曾被召為佐著作郎。晉元帝時受推舉領修國史，但他因家貧希望能去當山陰縣令，之後平定四川杜弢之亂，賜爵關內侯。

干寶的父親干瑩有個寵愛的婢女，引起元配夫人的不滿。干瑩去世後，干寶的母親要求這名婢女陪葬，將她埋進墓穴裡。十年後，干寶的母親也去世了，族人卻發現，本應死了十年的婢女竟然還有氣息！這位婢女獲救以後，不但擁有預言吉凶的能力，最後還改嫁他人，傳為奇談。

魏晉南北朝時期的讀書人，為避免遭受政治迫害，表面上談老莊哲學或志怪一類的故事，其實多談玄論妙言不及義，稱為「清談」。一來滿足鄉人的好奇心，二來遠離政治，三來因不涉政治反而開闢出「純文學」的途徑，成為中國文學史上的奇葩。

干寶因受婢女事件影響，對於志怪靈異的事情特別上心。除了父親的婢女被埋十年後卻能復生，還有超感應能力，干寶的哥哥也因生病瀕臨死亡，像是靈魂出竅似的，「氣絕數日」身體卻不僵硬，後來又活了過來，也讓干寶印象深刻。

《晉書‧干寶傳》說：「有感於生死之事，遂撰集古今神祇靈異人物變化，名為《搜神記》。」羅貫中《三國演義》中出現的左慈、于吉與管輅的事蹟，即出自《搜神記》；元朝人編寫的《二十四孝》故事〈臥冰求鯉的王祥〉，也來自《搜神記》；清代小說家蒲松齡在〈聊齋自志〉說「才非干寶，雅愛搜神」，顯然亦是受到干寶影響。

獨特有趣的《搜神記》，不只對唐傳奇與元戲曲多有啟發，也對後世志怪作品影響深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