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歸靜

柳永〈雨霖鈴〉寫道：「多情自古傷離別…….便縱有千種風情，更與何人說？」真的，儘管我與妹妹沒有執手相看淚眼，但我們的確都無語凝噎。

楊柳颱風與丹娜絲颱風，不過相隔二十天，但風吹入我們客廳的氛圍，卻有天壤之別。因為那個喜歡在客廳裡追著風跑、還不忘用尾巴拍我腦袋的葉小弟，去了貓奴口中聽來美好但我卻陌生的「善處」──從此，再也沒有那雙充滿哲思與遐思的雙眸，站在我們中間，化解了我的哈氣，也攔下妹妹的爪子。

葉小弟是我和妹妹間的維繫者，也是我們的領袖。他能在無形中，安排沙發歸誰、什麼時候可以追逐玩鬧……。雖然有時霸道，但有他在，生活有秩序、有節奏。才知道這麼多年，我們仨貓，貌似和諧又穩固的關係，其實是因為葉小弟居中維繫，當他不在了，空氣變得生硬，我和妹妹甚至很少對望，偶爾衝上前打上一架，然後又退回各自的角落，彼此緘默。

才知道我與妹妹之間是最遠的距離，比想像中還遠。

貓奴嘗試著彌補葉小弟的空缺，每天分別與我們互動，分別餵我們好吃的，還用他的手來混合我們的氣味。但即使如此，我還是想念那個一出現就能讓氣氛鬆下來的身影。沒有葉小弟的日子，就像少了那塊關鍵的拼圖，儘管拼圖的圖案大致完整，但眼睛忍不住去看那個關鍵的空位。

有時，我會在夜裡夢見他。夢裡，他依舊用那副老大自居又泰然自若的樣子，走到我與妹妹的中間，輕輕地用尾巴掃過我的背，然後回頭望著我，像是在說：「好啦，沒事的。」那時候，我會下意識地放鬆鬍鬚，耳朵也不再貼著腦袋。可是醒來後，房間裡只有窗外的光，和另一隻在沙發上攤成大字的妹妹，連風都沒有。

未來我與妹妹會不會相對淚眼或微微一笑，之間的距離能不能靠近些，抑或更遠？是個謎，只能交給時間，啊，真的好想念葉小弟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