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歸靜

晨光像條金魚游進臥室，意味著我與貓奴一天的生活樂趣即將揭開序幕──那就是踩著貓奴的肚皮跳下床。他柔軟的腹部像塊溫暖的糯米糰，每回踩踏，他都會發出悶悶的哼聲，然後一個翻身，屢試不爽；有時他會直接醒來，今天倒是繼續沉睡，呼吸均勻。

話說當我還是隻小小貓，貓奴最愛做的，就是趁我熟睡，進行捉狹。某回我在夢裡與闊別多年的西西里重聚，他依然像老爺爺般慈祥地望著我，我正想問問他在天堂的生活好嗎？倏地，被整張臉埋在我肚皮的貓奴拉回現實……

「這是愛的突襲！你的毛那麼柔軟，把臉埋進去真的很療癒。」貓奴一邊揉著我的頭，一邊笑嘻嘻地說，全然無視我炸成刺蝟的尾巴。

久而久之，習慣了他的突襲，瞇著眼睛，伸個懶腰，似睡似醒，陪他玩一陣彷彿成了我們的默契——他把我弄醒，我陪伴他，然後我再進入夢鄉。

在時光流轉中，一次又一次的愛的突襲，讓我也找到了回應貓奴如斯生活樂趣的方式，當晨光游進臥室，睡在他身旁的我，便伸出愛的貓掌來丈量他心跳的頻率，再優雅地踩在他肚子上，熟練地「踩奶」；偶爾，我更會直接從他的肚子上一躍而下，讓他從熟睡中直接驚醒。

「怎麼回事！」起初，貓奴被我的舉動嚇醒，滿臉惺忪地望著我。我抱以無辜的「喵——」一聲，若無其事地舔舔小掌，我希望他明白，我給予的是最尊貴的貴賓才有小貓愛的晨間儀式──在每個黎明的小貓鬧鐘。

他跟另一個貓奴，碎念我愈來愈不乖了；我怎麼會不乖呢？這不過是依樣畫葫蘆，模仿他而來的樂趣。我絕對不是記仇，只是經過他樂此不疲地打擾我的美夢，我的情緒從惱火，走到適應，再走到領悟，終於懂得我該以禮相待，溫柔地喊醒他，讓他體驗我的感受──我以為他應該心照不宣的呀！

這不算報復，這是公平。♣